“你……你……”苟雪摸着自己明显肿起来的下唇，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睚眦必报的家伙，我收回对他好脾气的评价。过分！

……

戴日长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小气，但是当他在听到外边王文仁的声音时，就打定主意要这么做了。

自己的女人，自己盖个戳不过分吧。

看着小雪气鼓鼓的推门出去，他也不着急，慢慢的踱着步子，不紧不慢的跟着。

对着这些排练，他是很无所谓的，他知道，结局根本不是根据节目好坏来决定的，但看小雪她们这么认真，就陪着好了。

左右不过花点时间花点钱。自己的女人只能自己宠着，他也不是小气的人。

——

“抱歉，让你们等着。”苟雪走到礼堂门口，对着许佳韵和王文仁弯腰歉意的说。

“没事。……”王文仁看到苟雪一个人从后台出来，本来心情好了一分，但是在看清她嘴上的红肿后，脸色又阴沉了些：“我就是来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那太感谢了。”苟雪尴尬的有意回避着大家的视线，说了两句，就装做有事要忙：“那你过来一下，许老师，你好。日长他刚刚忙点事，应该马上就出来了。”

戴日长走出来后，看到的就是自己老婆那落荒而逃的身影。问题让他不爽的是，怎么王文仁也跟着她出去了？！

“戴老师，我们能借一步说话吗？”许佳韵有些看不懂三个人的关系，不过，她对男男女女这些东西，一向不感兴趣。她只觉得，人生要忙的事情很多，她可没那么无聊。

本来觉得戴老师也不是这种人，可是现在……感觉自己的偶像被从神坛上一点一点拉下去，慢慢染上生活气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走吧。”言简意赅，戴日长一直都知道许佳韵对自己的心思，不过，旁观者清，他也看出来女人对自己更多的是犹如对偶像的崇拜和欣赏。

自己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也没有外人看到的那么好，他只是以前对什么都很漠然，他何尝不渴望自己的生命变得鲜活，他也希望像万千个普通男人一样……所以当苟雪出现后，他沦陷了。

因为她的坦然和纯真，因为她在面对自己时的自然而然，不矫揉造作……让自己有种获得新生的感觉。

小雪在跟他相处时，不会因为他的谈吐气质而拘谨或是端着，不会在得知他的过往后对他有一丝毫的其他情绪，也不会在得知他工作性质时有一丝畏惧和小心翼翼……

这么纯粹、表里如一的人不多。在她面前，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做自己想做的样子……遇到她，今生很幸运……

……

许佳韵看着身边一直莫名带着笑意的戴老师，心里很是震惊，这个男人，她远远望了四五年，他以前对人的笑意都是冷淡疏离的，仿佛与这个世界永远隔着一道屏障，他不愿意出来，别人也进不去。而现在……

是苟雪吗？她不但走了进去，还把人拉了出来。

许佳韵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好像懂了什么，却又更加迷惑……她有点分不清楚是以前那个遗世独立的人更吸引她，还是现在这个眼里充满柔光、身上沾染了三分烟火气息的人……

“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吧。”戴日长把人带回了自己的工作接待室。

“戴老师，这是消费清单。”许佳韵立马回神。

“知道了，我们家现在小雪管家，钱都在她那边，以后这个事情，你可以直接找她。”戴日长习惯性的开始接水，烧水，泡茶。

戴日长之所以把人请到这里，就是想把他们之间的事情解决一下。以前他觉得没必要，但是看小雪那么在意，他可不想因为这么个人，总是干扰他们夫妻之间的心情。

“……”得到这个意想不到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回答，许佳韵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来的话题。

“这是小雪家乡的毛尖，茶香清幽，沁人心脾。她知道你喜欢喝茶，小雪很感谢在学堂这些日子，你对她的照顾，专门托我把这盒茶叶送给你。”

看着男人递过来的一个精美的茶盒。许佳韵停了好一会儿才默默地接住。

不等她开口，戴日长接着说起了他和苟雪从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的一些温馨细节：“……我原本以为中国传统文化在那些高深的理论，不可思议的境界……”

男人拿起手边的方巾，垫着拿起热水壶，缓缓浇到茶壶和茶杯上……

“现在，我有些懂得古人的一句话：人生有三重境，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人之初；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中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最后回归自然。

修行的最高境界是回归本心。不被外境所扰……

如禅宗六祖慧能大师开悟后所说：何其自性本自具足；何其自性本自清净；何其自性本不生灭；何其自性本不动摇；何其自性，能生万法。”

“戴老师，学生不懂。”许佳韵很怀念做他学生的那段日子，她也一直喜欢用学生自居。

“这些，是我遇到小雪以后悟到的。语言的能力有限，话也是说不尽，也讲不透的……我只能点到这里。

来，尝一尝。”

“谢谢，戴老师。”许佳韵也不是很懂男人讲的这些，不过，有一些她是懂的不能再懂了。

戴老师很爱他的妻子，他们之间的缘分也让他的修学有了更深的感悟……

自己应该祝福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