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啦——直子”优纪终于有些生气了，“你早就过了觉醒术式的年龄啦。”

“后天——！后天也是可以觉醒术式的！”

禅院直哉语气肯定：“我肯定能够有自己的术式。”

真的吗？

其实只有现在的禅院直子自己知道，她根本就不敢肯定。

好在在她翻来覆去想着她的投射咒法的时候，居然真的用出了术式！

那一刻，已经对这个术式习以为常，开始羡慕十种影法术和五条家无下限术式的禅院直哉几乎也感动得落泪了。

他真的第一次觉得，有这么一个术式一直对他不离不弃，真是太好啦。

然而——

刚刚觉醒的术式，还很弱小。

而优纪的铁腕攥着禅院直子，就想把她拉起来。

“那你就更要跟着我去啦！直子！”

“拥有术式的人，才能够拥有给真希少爷产下孩子的机会啊！”

“恭喜你，说不定可以成为真希少爷的侧室，或者如果生下的小孩足够有天赋——”

“你甚至可能被人扶正耶！”

禅院直子：！！！

“什么，难道我有了术式，不是应该受到重点培养吗？”

“开什么玩笑啊，直子，你最近是不是发烧了？”

禅院优纪，这个一开始让禅院直哉疯狂心动的大美人仍旧笑得温和，说出的话语却让禅院直哉感到不适。

“我们是女孩子，天生就有着弱势，就算觉醒了术式，也比不上男性的强大和可成长性。”

“直子年纪这么大了才觉醒的术式，潜力一定很低吧。”

“乖乖当真希少爷的工具不好吗？只要生出了有天赋的孩子，直子的地位就可以上升啦。”

禅院直哉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睛，只觉得不寒而栗。

——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同性有着如此娴熟的劝阻啊？

——为什么能够彰显着恶意，肆意打压想要崛起的女性啊。

拥有术式的人真的很珍贵，即使是女性——

像我这样拥有术式的女性，却只能够成为生育工具吗？

这何其不公呢？

不知不觉已经被梦境影响到潜意识，认为自己是女性的禅院直子咬牙。

随后她才对着优纪，一字一顿地说道：

“如果想要服侍真希少爷，那你自己去吧。”

“我来了月事，身上带着污秽。”

“现在见少爷，不吉利。”

优纪黝黑的眼眸倒映出她的面容，良久才转开视线，接受了她的说法：

“难怪你不想去呢。”

“原来是发现自己来自月事啊。”

“那这样确实是去不了。”

等她的身影消失，禅院直子才痛苦地拔下自己头上的装饰，发了狠般掷在地上。

那双黝黑的眼，似乎在嘲笑她——

看吧，直子，你不是很清楚应该怎么说吗？

病气确实不能传，但是你这病太突如其来了。

月事不就是很好的理由吗？

谁让禅院家到了现在，都还流行着女子经血不吉、产房污秽男子不得靠近等等老封建思想呢。

而和优纪的对话，似乎只是冰山一角。

因为错过了在真希少爷面前露脸的机会，已经得势的某个女性把自己原本的活全部交给了她。

走到路上，会听见来自其他人的恶意调戏和咸猪手。

不少长辈总是自以为是地传授着在禅院家“生存”的经验……

禅院直子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但她又不知道，有哪里不该。

在禅院家的家规之下，她活成这个样子，不是才正常吗？

……

第二天，禅院直哉醒来。

倔强地不曾改变自己的作风。

随后他进入了第二场梦境。

这一次。

他是拥有天与咒缚之身的禅院甚尔。

禅院直哉原本很开心。

不管禅院甚尔之前的生活过得怎么样，但是他知道，这具身体日后会成长为让他崇敬的模样。

等他长成，真正站在了人类肉体的顶峰的时候……

他虽然没有咒力，但是可以用肉眼眼见咒灵，甚至养了一个咒灵仓库。

他虽然不能够用咒力祓除咒灵，却可以用咒具。

这样看来，梦境也都不坏嘛——

禅院直哉天真地想着，觉得自己要是体验一把天与咒缚完整版，这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事情。

之前只知道甚尔的天与咒缚是用0咒力换取肉体上的巅峰——

那么现在，他真的可以感受到这样的威力了吗？

好吧……

事实上，辛淼根本就没有这么好心。

她又不是帮禅院家的一群人圆梦来的，或者是他们造美梦的好心人。

禅院直哉很快就发现——

他体验的不是天与咒缚的强大，而是虽然强大却还没有无坚不摧的幼年时期。

明明拥有着超乎寻常的力量，但是还是备受歧视。

因为没有咒力，一点都没有。

被言语羞辱、被围攻、被推入咒灵堆里……

明明甚尔的身体没有实感，但是禅院直哉知道——

自己做的并不比甚尔更好。

起码他可不像是甚尔，仅仅只在面容上留下了嘴角的一道疤。

不过没有关系。

禅院直哉告诉自己，等你到达巅峰的时候，就是你报仇的时候——

到时候，一定要给那些人一个教训！

然后……

在感知到身体的力量到达了人类的顶峰的那一刻，在终于拥有了超凡的实力的那一刻。

“啪”地一声，梦境没了。

回到现实世界的禅院直哉，竟然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很不行，现在非常空虚……

他后来知道，第二场梦境里，所有人都是甚尔，却又所有人都不是他。

禅院家的高层聚在一起讨论了不少，也没能组织第三场、第四场梦境……

而现在，他们被统一拉入了新的梦境。

在他们尚且清醒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