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心纸的故事说来简单。

纸张说到底，也就是文具的一种。

除了品质格外好以外，能够让其出名的，自然是许多知名的文人墨客也都在用这纸张，并且偏爱用这样的纸张来写字绘画。

如果是商家来说，他们自然会说，这纸是帝君用过都说好的。

但是钟离明白，在场的另外三个人，估计唯一对这样的话术有反应的，大概也就是魈了。

剩下的艾尔海森和卡维都是须弥人，怎么也不至于对璃月的帝君有兴趣吧。

艾尔海森的担心其实没错，卡维确实容易被人影响，尤其容易被钟离影响。

但好在卡维到底对璃月历史上知名的书画家不是特别了解。

钟离简单举了一些偏好澄心纸的书画大家，不出意外地发现，卡维对这些人名根本就是一脸茫然。

他的茫然是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

钟离见他一脸懵逼，便说起了自己偏好澄心纸的理由。

“你看这纸，表光清脆而精绝，堪称触月敲冰滑有余。”

“这样肤卵如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的纸张，不管用于书法还是绘画，都是极好的。”

“近来颇为痴迷书法一道，对此道小有心得，倒也觉得，自己可以用这样的纸，来存一存自己的作品了。”

算起来，钟离这话，可没有半点诱导卡维买澄心纸的意思。

纸张这种消耗品，有心人会重视它的价值和用途，但是更多的人，重视的还是实用性。

即使钟离自己是买习惯了澄心纸的，但是他其实也知道，用来购买澄心纸的价钱，确实能够买下许多别的纸张。

然而他越是没有鼓动卡维购买的意思，卡维就越是对他的理由心动。

如果这纸是因为名人效应而火起来的，单纯只是因为使用过它的都是大佬，而不是因为这纸本身品质优良，那么对于不认识这些璃月知名书画家的卡维来说，这纸自然是不必买的。

但是钟离虽然说了这纸背后的故事，但是卡维知道，钟离真正买纸的原因，还是因为这纸的质量确实上乘。

而卡维相信，钟离夸过质量的东西，总是不会错的。

于是他开始觉得，自己也应该拥有一些澄心纸。

想到就做，他几乎想要立刻动身，去问问老板，还有没有澄心纸的货源。

然而他一转身，就看到了高大的艾尔海森。

而钟离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虽然有饥饿营销的缘故在里头，但是这澄心纸，确实是质量极好、产量却极少的一类纸张。”

“在下家中其实还有稍许存货，只是有备无患罢了。”

“不妨和我说说，若是得到这纸，你想要用来做什么？”

虽然只是问卡维想要把这纸张拿来做什么，但是其实大家都明白，钟离大概不介意，送卡维几张纸，或者直接把手头上的纸转卖给卡维。

卡维心知钟离的意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金色的发辫。

——和艾尔海森待在一起久了，就容易忘记正常和人交谈是什么样子的。

面对艾尔海森的冷言冷语，卡维总是讲不过还喜欢硬上。

于是每每被艾尔海森气得口不择言。

有时候口不择言之下，他甚至说出过“就算我是蕈兽，也是有情有义的蕈兽”的话语，直接把自己开除人籍。

但是这是面对冷言冷语的时候。

而面对他人的好言好语，卡维自然不会不识好人心。

何况即使是好言好语，钟离的好言好语，也和那些想要骗他的钱的商人们说出的话语不同。

于是卡维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我暂时还没有特别出名的毕业设计呢。”

“这次来到璃月，虽然接了不少工程，其中也不乏一些还算不错的设计。”

“如果优秀的作品值得好好珍视并且保存的话——”

“我想用纸认认真真地把这些设计图重新规整好，最后放在一起，以供日后好好欣赏。”

他这话说完，又打起了退堂鼓：

“但是好像我用原来的画稿也没有什么，再次规整的话，也还不一定能够规整好呢。”

“我可不能保证自己画出来的每一条线条，都和自己当初做设计的时候，一模一样。”

然而钟离却并不在意这点，并且真的分了一半的纸给卡维。

“何必要一样的呢？阅历不同，即使看到自己当初的作品，大概也会有不同的想法和灵感。”

“复盘一下，其实是不错的习惯。”

而后，钟离又看向了魈：

“说来惭愧，原本今日是想要和你一起走走，说说放假的事情的。”

“但你都觉得自己可以接受假期了，我也没能和你交流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