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有第一次。

徐晓霜的这第一担水挑回家，也是费了老力了！

只是她这担水倒进水缸里，只长了一点点，要想把水缸担满，可能还得担十来回。

徐晓霜长长的吸了口气，决定再去担，最少，担来够今天做饭用啊。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担水就会容易很多。

提水的时候，就没提得那么满，半桶半桶的担，倒还算可以，只用在途中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连着担了四挑水后，想着今天还要去割草的事，于是就先停了下来，找到家里的镰刀和背篓，准备要去割草了。

她想着昨天去拾柴火看到的那一遍坟地那边的杂草很多，准备去那里割，但她随口说出来，程母马上阻止道：

“你不能去那里割啊，那是人家的祖坟，谁也不想要女人踩上人家的祖坟的坟头的。”

“……”

还有这个讲究？

那昨天自己拾柴火可是爬过了好几座坟头的。

算了，这事还是不要说出来，别找骂就是了。那不能上山，就只有往河边走了。

“那娘，我就去河边割吧。你带着亮亮在家，兰兰就跟我走吧。你不用忙着做饭，回头我先割了一背，我就回来做饭。”

“好。我带好笑笑就是，我带笑笑和亮亮去大院子那边玩。”

徐晓霜背着大一点儿的背篓，兰兰也背了一个小背篓跟着走，兰兰也拿了一把镰刀。

河边这一段还是比较熟悉，徐晓霜想着上次去洗簸箕的那边的草比较深，于是就带着兰兰去了那边割草。

“兰兰，你要小心点儿，慢慢割，别割到了手。”

虽说自己也不会割草，但还是担心小孩子割不好会伤了手。

到了河边，那一块的杂草也多，两人把背篓先放在一边。就开始割草。

兰兰看着徐晓霜割草，皱起了眉头道：

“你这样割不行！”

徐晓霜是没割过草的，但想着割草这种事这么简单，自己哪里会做不来，于是，蹲下身子，伸手抓了几根草，然后就用镰刀开始砍。

徐晓霜一头黑线啊，割草不是这样割的么？看看被自己揪起来的草，放到一边又想抓几根。

兰兰看不过去了，要是都像她这样割草，哪里一天能割到十斤草啊。

兰兰虽小，但这些活的基本的姿势是会的。

“你看，是这样，手是这样抓草，然后镰刀是贴着地面这样割，不是用砍的。”

看兰兰的小手轻轻一抓一割，割下来一把比自己揪的还多。

徐晓霜不吭声了，还是学着兰兰的动作。

她之前是左手虎口朝上，去揪一把草，然后右手的刀再去往泥里砍。

哪怕只揪到了十来根草，有时要砍两三下都砍不准。

而兰兰教的是左手的虎口向下，手心向后的握住草，然后镰刀再向后一拉一割，确实要快得多。

开始的两下也不多，但多割了几下后，还真的就熟悉了很多。

两只手要是配合得好，一片草不一会儿就割完了。

“兰兰，你看我学得快不快，是不是这样的？”

“嗯。”

不得不说，徐晓霜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快的。

她割下来的草就堆放在一起，然后把那一片割完了，再拿背篓来装。

开始的时候，她和兰兰的进度差不多。

兰兰的手小，而她的速度慢一些。

后来手熟悉了，她就开始超过兰兰了。

两人一边认真的割草，徐晓霜就想教兰兰一些儿歌这些，只是她发现兰兰今天有些不太想跟着她念：

“兰兰，你不是喜欢念儿歌么？怎么不念了。”

兰兰转身割另一块的草，良久后才轻声的说道：

“我……我也要叫你妈妈吗？”

徐晓霜一顿，回头看看兰兰并没有在割草，而是用镰刀在地上无意识的砍。

突然想到，今天早上笑笑叫了自己妈妈，亮亮也高兴的跟着叫妈妈。

那两个的心中，根本没有妈妈的样子，只是知道每个孩子都有妈妈，她们就把徐晓霜当成了妈妈了。

但兰兰不一样啊，兰兰是见过自己的妈妈，说不定，死时的妈妈她也见到了。

所以，妈妈这个身份，在兰兰的心中肯定与笑笑亮亮是不一样的。

徐晓霜转身过来，伸手就抱住这个懂事的小姑娘，心疼的说道：

“兰兰，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笑笑和亮亮叫我妈妈吗？是因为我也没有妈妈，我很想有妈妈，我知道没有妈妈的女孩子长大会很辛苦的。”

“她俩小，都不记得你妈妈是什么样子了。但在她们的心中，还是知道她们是有妈妈的，只是，因为我们生活在一起，她们就把我当成了妈妈。我呢是很高兴做她们的妈妈，这样以后我也就陪着你们长大的。”

“你想叫我妈妈或是叫我二婶，我都是很高兴的，但我都会拿你当我的女儿。我对你来说，可以是你二婶，可以是你妈妈，也可以是你朋友。你看看，我好多不懂的事，还是你教我的呢。”

“我不会割草，是你教我的呀，我不会拾柴，也是你教我的。二婶好多都要学。你不用纠结这个事，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妹妹他们长大了，我们也会告诉她们，生她们的妈妈和爸爸到天堂里去了。而我和二叔，会是照顾你们长大的人。”

徐晓霜怀里的兰兰哭了，抽泣的说道：

“二婶，我也想叫你妈妈的，可是我怕我忘记了我妈，我妈会不会怪我？”

“不会的，要不，下次我们有空，去告诉你妈一声，我会告诉她，不管兰兰叫我什么，我都当自己是兰兰的妈妈，我会照顾兰兰的，当然，有些时候，是兰兰在照顾我。”

“你就叫我二婶吧，等你觉得我像一个当妈妈的人了，再叫我妈妈也行，两个妹妹还小，她们还分不清什么是妈妈呢，她们叫，你也别怪她们。长大了，她们就知道了。”

徐晓霜心疼这个孩子，帮她做了一个决定。

兰兰轻轻的点了点头道：

“好，我不怪她们，小妹都没见过我妈，她喜欢你，才叫你妈妈的。”

“嗯，我也喜欢你们三个。我也没有妈妈，所以，我不能让你们没有妈妈。我愿意做这个妈妈。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