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虽然家长里短的说着这些杂事，但同时也觉得可惜，一个孩子没了。

下午的时候季大刚带着孙兰回来了。碰见的人说孙兰的脸色煞白煞白的，可难看了。

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

孙兰因为这次意外流产很久没怀上孩子。等她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都在几年以后了。

孙兰头一胎生的是个女儿。季大刚很生气。他想要一个儿子的，孙兰又生了第二个还是女儿。

这时候计划生育来啦！

青山大队的干部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孙兰两个孩子了，必须做绝育手术。肯定不允许她生三胎的。

孙兰和季大刚都想要儿子，但是他们不敢跟大队长对着干。

孙兰要是不跟着妇女主任王文娟去做绝育手术，大队不让他们上工，不上工挣工分他们吃什么呀？

两口子都重男轻女，他们对女儿一点都不好，也没让她们两个念书。

当然这都是后话。

…

吃过晚饭，宋岩出去溜达一圈消消食，魏爱国陪着她围着房前屋后的转圈圈。

识字班的灯亮着。今天吃了晚饭。春阳来找小虎了，两个人正在说话。

一张简易课桌的两头，一头坐着小虎，另一头是春阳双手托着下巴。他们两个人都笑眯眯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春阳不时的点头。

常小虎从里掏出了一个纸包递过去，春阳拿过来打开，脸上有惊喜。把纸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嘴里。

那是宋岩给小虎的槽子糕。

魏爱国：“你猜他们在说什么？”

宋岩：“肯定说白天的事儿呗！季大刚真是不要脸到家了…”宋岩把白天的事说了。

魏爱国没有说这事，而是提起季大刚找宋岩给孙兰看病的事。“那种人你不去是对的。以后这样人的病不要去看。

现在怀孕了借口有的是，以后孩子生了碰上这样的人也不要去，就说看不了。”

宋岩：“我知道。

你有没有发觉小虎对春阳好的有点过分。”

“小虎十六了！”魏爱国说。

“十六怎么啦？啊？你是说…春阳才十三啊！”宋岩惊讶了，这不是早恋吗？

“我什么也没说，是你想多了。两个孩子都挺好的，他们会慢慢长大的。”魏爱国说。

宋岩想到了青梅竹马这个词。也许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感变化。但小虎应该是懂的。“小虎经历的多，懂得也多。可是毕竟年纪小，你说他会不会…这种事还是女孩子吃亏。你懂我说的吗？”

“小虎虽然在那种地方长大，但是他本性善良。我会和他说的，放心吧，他不至于胡来。”魏爱国觉得自己的媳妇是在操一个老母亲的心。

“前些日子有人给姜晓晓和陈晓北牵线了吧？”魏爱国问。

“是有这事儿。问到娘那里了。我姐还不考虑这事就拒绝了。”宋岩说。

“陈小北被拒绝了，心里有些不舒坦。他说话的时候嘴有点不干净。

他心里怎么想的大家也都猜的差不多，也没人理他。

这些人不是都想跟着我学点吗？有福就和陈晓北过过招练习练习。

有福给陈晓北揍了，下手下的还挺黑。”

有福难道还没有放下吗？宋岩回答的有些迟疑。“还有这事啊？”

魏爱国牵着宋岩回屋。“有福十七了吧？”

“是吧！”宋岩有些心不在焉。

魏爱国：“我既然能看出来，保不齐就哪天别人就能看出来。”

宋岩一个激灵，“你怎么看出来的？”

“就你这表情，都不打自招了。”魏爱国看媳妇是真的紧张了。“不用紧张，不用紧张。你别把我儿子吓着了。”

“是闺女！”宋岩没好气的说。

“是我说顺嘴了。以后我记得改说闺女。你把我闺女吓着了。”魏爱国哄媳妇不吝啬说话。

宋岩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

“这种事要真动了心，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我估计有福顾忌着姜晓晓的名声才消停的。

你不用担心。有福啥话也没有说。我是看有福现在来从来不进屋。再加上程小北说那些话的时候有福脸色特别不好看。我猜的。

有福不是你弟吗？因为这个他还帮姜晓晓干活，大家一般不会多想的。

有福年纪小，他要是大点的话，也不是不行吧！”魏爱国说。

宋岩叹气。这事她还是不和姜晓晓说了，给她徒增烦恼。

…

日子就这样慢慢悠悠地过着。

魏爱国每个星期能休息一天。他回来的时候全家都欢声笑语的。

宋岩关心魏爱国在工作单位适应吗？

魏爱国很自信，他被分到了食堂。食堂主任退休了，副主任转正。他就接了副主任的职位。

副主任，原本有好几个人盯着这个位置。现在被他占了，肯定很不服气。魏爱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应付得来。

“把这个收起来吧。”魏爱国拿出了一支钢笔给宋岩。

这钢笔一看就不是新的。

宋岩：“这是哪来的钢笔？”

“毛学斌给我的。他说这是何知青的东西。

胡老太太把何知青的东西都给了毛学斌。

他说他也识不了几个字，这个笔放在他那没用，就给我了，让我留个念想！

我也不用钢笔，你看谁能用就给谁吧！”魏爱国觉得毛学斌想多了，他仅仅是感谢何知青，肯定没有别的想法。要是让媳妇知道他留着别的女人的钢笔…别说媳妇，自己都觉得怪怪的。

一个过世人的东西，宋岩觉得给人不合适吧。先收起来吧。

相聚的时间是短暂的。

一天时间眨眼就没，早晨魏爱国坐上客车走了。

宋岩摸着热乎乎的炕， 魏爱国走了，又没有人给她起早烧炕了。

“人家刚走你就想了？”魏二嫂来了。

魏二嫂来了，她干活可是最积极的，居然舍得时间跑这儿来。

宋岩：“你不编东西，居然跑到我这里来聊闲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我是有事。”说完魏二嫂就不说别的了。

宋岩就耐心的等着她。

二壮媳妇酝酿了半天：“弟妹，你说我生了大丫头，这都这么多年了。咋就再没怀上了？

今年冬天，咱大队的媳妇儿一个接一个的怀孕。我…我想找你给我看看。”

宋岩：“来，我给你看看。我并不擅长妇科，只能给你试试。”

二壮媳妇笑了，“我信你。”

宋岩仔细诊脉，询问了二嫂有没有一些不正常的感觉，还有她的生活习惯。

“二嫂 ，女人不怀孕的原因有很多种。有一些是需要你做一些检查才能看出来的。

从脉象上来看，你不仅有宫寒，还脾胃虚寒。你生完孩子后肯定没有好好休养。这些年又很劳累，营养又跟不上去。

还从你说的症状上可以判断你妇科还有一些炎症。”

“我能不能治好？”二嫂很担心。

“你这些情况都不是很重。但这几种情况凑在一起，肯定会影响你受孕。”宋岩说。

“那就是能治好了。”二嫂高兴的很。

“我先开三副药你吃着看。我家里有的药给你配上，没有的你去县里抓。”宋岩没打消二嫂的积极性。“至于能不能怀上孩子先不着急。你这些毛病不治，以后会遭罪的。”

二嫂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能不能有儿子都是命，我要是没有儿子的命也是白费劲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