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先不去想别的。昨天回来的时候，她把大柳筐往自己的屋里一放。顺便掏出来点什么家里人都不会怀疑。

宋岩要做糖水苹果给两个孩子吃。苹果去皮加糖放在锅里隔水蒸，就是用的泉水不同…

因为有好吃的。魏平和魏安就守着宋岩。做好了宋岩满怀希冀的让两个孩子品尝。

两个孩子都说好吃。问他们两碗味道一样吗？他们说是一样的…

没事做了，宋岩就发呆。

婶娘看着外头的程大爷已经发了半天的呆了。

魏安：“婶娘！你老看程大爷干什么啊？”

魏平：“婶娘替程大爷犯愁呗！到现在鸡都不下蛋。”

魏安：“鸡被看着不好意思下蛋了呗。”

宋岩有点想笑！“可是你陈大爷不知道啊？”

“那我去告诉他。”魏安登登跑了。

“程大爷啊，程大爷，你进屋吧！你把母鸡看的不好意思下蛋了。”魏安认真的看着程有琐。

“？”程有琐发懵。

“真的啊，大爷，你进屋吧，一会就能下蛋了。”魏安回头看了看站在窗子前的婶娘，又转过头来盯着程有琐。

程有琐顺着孩子的目光也看见宋岩了。自己老这么站在院子里让宋知青不方便了吧。一直到现在鸡都没有下蛋。最初炽热的心情也冷静了不少。

恰巧编织组又出来人了。这半上午编织组进进出出的人都看自己…程有琐又不舍的看了一眼鸡窝。

“哎…你说的对！”

程有琐一把抱起魏安。当初魏安也是要病死了，有宋知青在孩子现在也活蹦乱跳的了。自己家的拴住和大梅也能。“外边冷。进屋去吧！告诉你婶娘，我先走了。”

去年秋天的时候，大队里就有那么一点宋知青追着民兵队长的谣言。这一大早的程有琐又一直在宋知青家的院子里。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在这些没文化的妇女嘴里，八卦更是不可替代的热闹。

王寡妇和魏大壮媳妇一起出来。

“同样是老魏家的媳妇，你咋没有本事让人家的男人在你家站半天呢？”王寡妇嬉笑着。

魏大壮媳妇：“我可是本分人。”

离得也不远，她们说的话声音还不小，程有琐听得清清楚楚的。“你们那是说的啥话？”程有琐生气的说道。

宋岩在屋里看见程有琐突然生气的看编织组那边。

魏大壮媳妇：“我说啥，我说不能让别的男人在我家院子里站半天。”

魏大壮媳妇知道程秀云最烦的就是宋岩，能挤兑宋岩程秀云肯定高兴。

宋岩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魏大壮媳妇儿的这句话。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一时心软，觉得程有锁再站一会就能走。结果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但说要怪程有琐吗，还不至于。他不过是一个可怜的父亲。

宋岩手里握着魏平的陀螺，嗖的一下砸出去了。

魏大壮媳妇直接被揍了个仰八叉。“哎呦！”

…

程家。

一早上就没看见大哥，到现在还没有人影。程二嫂问了一句，“大哥呢？”

程大嫂：“他去要鸡蛋了。”

程大嫂的话谁也没在意。从昨天开始，他家就到处淘换鸡蛋了。

程有福知道大哥在哪，但是一个半大小子想不到这些墨迹事儿。

程三嫂做着针线，“现在啊，鸡蛋太稀罕。大哥上谁家淘换去了？”

程大嫂：“也就妹子家有。这咋到现在也没回来呢？”

程二嫂和程三嫂相互看了一眼。大哥大嫂现在都被急傻了。人情世故都想不通了。宋岩不是小气人，还用着在那里等着吗？再说在她家等半天不得有闲话呀。

程二嫂：“我去看看。”

程三嫂：“我也去。”

…

等妯娌两个走到魏家附近时，就听见了院子里的叫骂。

“咋滴，做都做了，还不让我说？”魏大壮媳妇觉得屁股要摔碎了，这个亏她是不能吃。

“哎呦！”

一个土豆又把魏大壮媳妇儿揍了个跟头。这一下比刚才用的力气还大…

“这是不让人活了，你做的出来，却不敢让人说，那你倒是别做呀？我就没听说搞破鞋的还能有理了，宋岩你就是婊子…”魏大壮媳妇儿心想撒泼谁不会呀？你打我我就撒泼给你看，看谁丢人。她坐地下不起来了。

“人家愿意咋做，是人家的事，你说人家干啥？”王寡妇的声音。

坏了，程家妯娌两个撒腿往这跑…

魏大壮媳妇敢撒泼，是因为觉得这事丢人的也不是她。要是程有琐媳妇没怀孕，她还能怕几分，怕程有琐媳妇揍她。程有琐一个大男人还能把她怎么着？宋岩那样的来两个她也能收拾了。

每个人承受的压力都是有限的，程有琐要到极限了。 他执拗的非要等鸡下蛋，一个鸡蛋能解决问题吗？不能。是他的心态要崩。

魏大壮媳妇和王寡妇的言语刺激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程二嫂，程三嫂扑过去揍魏大壮媳妇和王寡妇…

“还有天理吗？大伯哥找姘头兄弟媳妇儿帮忙啊！”魏大壮媳妇扯脖子喊。

“关我啥事儿啊？你们打我干啥呀？”王寡妇被扇了两巴掌。

“啊！我打死你们！”谁也没有想到程有琐嗷的喊了一声。从宋岩家到编织组，隔着识字班的院子，两堵墙呢。程有琐直接翻了两个墙头。把正和程二嫂程三嫂撕吧的魏大壮媳妇和王寡妇，一手一个，拎着脖领子就薅起来了。

民兵队长可不是想当就能当的，首先你手上要有点功夫，会打枪，在体格方面这样有优势，不能像个弱鸡似的。

程有琐估计是快一米九的身高，那体格子是膀大腰圆的。在他手里两个女人直接就离地儿了。脖领子勒的她们喘不过气来，她们手蹬脚刨的，就像四脚朝天的王八。

“你们说话呀，你们咋不胡咧咧了？”

程有琐眼睛赤红，面目狰狞。屋里出来的女人都不敢上前拉架。连程二嫂程三嫂都害怕了。

“快去找人，快去找大队长。找老魏家人呐，找王寡妇家人啊！”也不知道是谁喊的！

程有琐是健壮，但是那两家的人都到了，他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怎么了？”魏平个子矮，一堵墙阻挡了他的视线，给他急的够呛。

宋岩摸了摸魏平的头，“去你程大爷家，找你二大爷或是三叔都行，告诉他们都快点过来，越快越好！”

“哎！”魏平撒腿就跑。

魏安也想去，但是她看了看大门，还是没有出去。

宋岩心一揪。经过上次的事儿，魏安不跟着大人不敢出去了。

王寡妇！

宋岩的眼前晃过楚绍伟哀嚎的脸…也许她成那个样子就好了！，

程有琐把两个女人摔在地上。扑通扑通的，听着都肉疼。

“我家两个孩子要不行了，就能吃个鸡蛋了。我去要个鸡蛋怎么啦？我又没要你们家的。”

程有琐的声音里就能听出他的绝望和暴怒。他一边喊，一边踹两个女人。

“都是一个大队住着，我家孩子要不行了。就当可怜可怜我家孩子，能不能闭嘴？我的孩子要不行了，我媳妇儿肚子里那个也得保不住。我要家破人亡了，你们能不能行行好？

我家破人亡了，你们看热闹是不是？”程有琐指着站在周围的女人。

程有琐没头没脸的踹，王寡妇爬起来想跑，被程有琐薅回来再次摔在地上。

“你们家人管不了你。我替他们管管。

你们不是愿意看热闹吗？我就把你们这看热闹的都弄死”…

编织组出来的女人都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程秀云喜欢听大伙说宋岩不好。之前她们在屋里还拿这事说笑来着。此刻心虚的要命，好像下一刻程有琐的脚就能踢到自己身上似的。

这两个女人真是鬼哭狼嚎的，没人声的喊啊！

发泄不良情绪是好的，但是不能出人命啊！

程二嫂和程三嫂拉不开。

程有琐一脚踢向魏大壮媳妇的太阳穴，宋岩抬脚踢了他的脚踝一下，程有琐才踢偏了。

宋岩抓了墙头上的积雪块打在程有琐的脸上，他一愣的功夫，宋岩拉着二嫂三嫂挡在王寡妇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