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去河边看看了。”程有福看着太阳站了起来。但是他弯着捂着肚子，“哎呀，我的肚子怎么这么不舒服？”程有福说着一溜烟跑了。

一会儿程有福回来啦！“娘，我咋觉得肚子不得劲啊？”

程老太太也没当回事儿。“谁知道你吃啥吃不对劲儿了。”

又过了一会儿。“哎！我肚子好不舒服啊！我要是再不去接我姐她都着急了，哎呀，可是我这肚子是真难受啊！”程有福的脸皱的不像样子。

程有福就坐在李德媳妇旁边，她就随口说了一句，“让别人替你去得了。”

程有福都觉得李德媳妇简直就是他肚里的蛔虫，都知道自己想要啥！

“李婶，要不你帮我去吧？我是真不舒服啊！”程有福捂着肚子那架势，随时就要跑茅房。

还有这好事儿呢？看宋岩能钓来那么多鱼，能没有人眼红吗？但是宋知青不喜欢身边有人。有过去看热闹的，她不声不响就走了，谁还好意思跟着她呀？你看程有福叫姐叫的那么甜，他也只是帮着拎桶。宋岩钓鱼的时候都不让他在跟前。李德媳妇真没指着能沾什么光，就是好奇想去看看。“行，我替你去。”

宋岩的鱼钩还下在水里。瞟了一眼身边的水桶里面已经有五条鱼了。她在耐心等待，也不知道有福把事情办成了没有？

眼睛的余光已经看见，远处的来人了。居然是李德媳妇。宋岩心想，臭小子这鱼没白吃，事情办的挺靠谱。

“宋知青啊，有福有点不舒服，让我来帮你。”李德的媳妇儿笑眯眯的，态度可好了，平时她可不是这个样子。李德是大队的会计，村里人对她还是挺巴结的。

“这小子不靠谱，还把李婶给折腾来了。”宋岩收起鱼竿不钓了。

李德媳妇有点失望，这不是看不着她钓鱼了吗？“天色还早，要不你再钓一会儿？”

“不钓了，这桶里这些就够咱们拿的了。”

李德媳妇往桶里看，吓了一跳。桶里这是有…1、2、3…有五条鱼，每条都得三斤多。

连鱼加上水真挺沉的。等李德媳妇儿和宋岩一起把桶抬到宋岩家的时候，她都气喘吁吁了。“要不你每回都招呼程有福这个半大小子呢，东西可真是够沉的。”

“不是咋的，就半大小子有力气。不用他用谁呀？”宋岩也觉得好累啊！要是有福在的话，根本就不用她伸手。

李德媳妇要走，宋岩捞了一条鱼给她。她真挺不好意思的。没帮大忙要这条鱼有点过分了。

“你别客气，明早你再帮我送到食堂不就得啦。”村里人都知道，今天宋岩钓鱼是要给电工们吃的。

李德媳妇想想也是，就宋岩的小身板明天往食堂送也挺费劲的。李德媳妇儿拿走了一条鱼，皆大欢喜…

程有福跳了出来。“姐啊，你到底想干啥？”

“别管那么多。也别多话，坏了我的事儿。给你拿着。”宋岩从缸里捞了条四斤多的鱼拿给程有福…

第二天一早，李德媳妇就来了。她这人说话大大方方的，宋岩觉得她挺不错。可惜她败给了年纪和岁月的蹉跎，女人长期劳作，再加上年龄，50多岁的人脸上已经爬上了皱纹。双腮上都是红血丝。她从容貌和年龄上都比不过王寡妇。

李德媳妇帮着把鱼送到了食堂，保管员给过了秤，五条鱼十八斤半，宋岩爽快的算了十八斤。

王寡妇还没来。

宋岩主动邀请，“李婶，你忙不？要不忙的话就坐下来和我说说话吧，我一个人怪没意思的。”

买一条昨天那么大的鱼得两块钱不止。李德媳妇觉得自己占便宜了。要是宋岩有需要她当然乐意帮忙了。

宋岩下手开始处理鱼。

“王寡妇也真是的，都啥时候了还不来？”李德媳妇说着就伸手开始帮忙了。

“唉！这鱼要是不收拾出来提前腌上，待会也不好吃啊！我真等不起她。”宋岩抱怨。

李德媳妇：“是谁让王寡妇来的？她平时干活就拈轻怕重了。”

宋岩抬头看了李德媳妇儿一眼。“李婶，你不知道啊？是李会计让王寡妇来的。”李德媳妇一愣，看样子是真不知道。“我觉得李会计就应该举贤不避亲。李婶，你看你干活多利落，让你来多好。”

宋岩让程有福帮忙找个人，没想到是李德媳妇，真是再好不过的。

不知道李德媳妇想到了什么，她没有说话。

“说实话，李婶，要不现在我是军属了，得有觉悟，我才不接这个活呢。王寡妇说话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我哪里惹她了。”宋岩说的理直气壮，她可没说一句瞎话。

“你不知道吗？之前…”李德媳妇说到这，又把话转了个弯。“王寡妇那人村里人待见她的不多。对了，你家那人去当兵了。你想她不？”

宋岩就当没听出来李德媳妇儿转移话题。“他待我那么好，我怎么能不想他呢？”后一句话，宋岩故意压低了声音，脸上是不好意思的表情。逗乐了李德媳妇。

李德媳妇有点怅然。“年轻好啊！年轻的夫妻也热乎。”

“李婶儿，你这话可说错了。你知道有句话叫做媳妇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吗？为什么兄弟重要呢？因为是亲情啊！媳妇年轻的时候吧，感情浅，说换就能换。岁数大的时候吧！就是舍不了的亲情了，知道不？所以才说少来夫妻老来伴嘛！”

“你这丫头还是岁数小啊。老脸都是褶子啦，谁还稀罕呐？”李德媳妇脸上有失落。

宋岩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而且从医多年，有些事情一想就明白。以李德的年纪，身体状况在下降。他把力气都使在王寡妇身上了，回家可能还对自己的妻子有激情吗？没那个体力了。

“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我奶奶嫌我是丫头片子，总让我爸离婚。我小的时候我奶这样说，我爸还能听着。等我大了的时候。我奶还这样说。我爸就生气了。他说年轻的时候都舍不得我妈，岁数大了就更舍不得了。我爸说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别的心思。他老看着我妈笑，我问他为什么看着我妈就笑。他说怎么看都是我妈好，他和我妈可是一心一意的。你看是不是越老感情越好？”宋岩说道。

李德都不愿意看自己，会不会是有别的心思了？他看着自己不好…李德媳妇心里有点乱：“不是都说越老就越不招人得意吗？”

“不对不对，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宋岩慢慢解释这句话的意思。

“知道啦，知道啦！”说完这话，李德媳妇儿半天也没说话，埋头帮着宋岩择菜。

当王寡妇来的时候，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她没想到李德媳妇在。“哎呀，李嫂子在呀。我今天家里有点忙，多亏你了。”

李德媳妇看了看王寡妇。鼻子嗯一声算答应了。

今天一个锅里清蒸鱼，一个锅里蒸高粱米饭和茄子。王寡妇麻利的点火。宋岩还要去山里转转采点蘑菇去。

李德媳妇跟着宋岩就走了。

王寡妇有点纳闷，李德媳妇儿为啥那么冷淡呢？他没想到宋岩是学了她，暗示加挑拨呗，谁不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