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九过除夕。

去年是因为顾瑾瑶这个弟媳要来，秦大姐一家才在除夕中午过来吃饭。今年他们一家四口都去了雷家过年。

过年要吃的东西，孙妈在之前就准备的差不多了。也就一些零零散散的半成品需要秦母再加工一下。赵丽在一旁作陪。

“瑾瑶这样，要不要给她请假？”赵丽看顾瑾瑶扶着大肚子艰难的行走，小心的问秦母。

“我也想呢！她这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生了，听说最近晚上还腿抽筋儿了”菜站也没有卖虾的，买来给她补补。

其实顾瑾瑶的抽筋儿不算严重。她自己钙片补到六个多月才停掉。一些鱼呀，虾呀也没少自己偷摸吃。营养是完全足够的。

虽然一些孕妇该有的症状，她也无法避免。但每次检查医生都说她身体健康。秦母也算是关心则乱了。

“她这样，咱晚上还去干休所吗？”

要赵丽说，去啥去？每年都在那里吃一肚子气回来。但秦爷爷秦奶奶还在，明面上又跟小姑一家断绝了关系。于情于理他们都是要去的。今年...

秦母本来为了不让别人说嘴，也是坚持要去的。现在事出有因，也不是不能回绝。

“我去跟你爸说说。”秦母说做就做，放下菜就去堂屋找秦父了。

秦父也纠结，团圆饭，团圆饭。自家不出现还叫什么团圆饭？但如果去了，万一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要不我带着老大一家去，你留在家里陪儿媳妇儿。”秦父最后决定道。

秦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那就这么着吧。我不去，咱今年把礼带的厚一点。你小妹一家的就算了。”

秦父尴尬。“她今年不一定能进的去。”

“呵呵”秦母给了他个白眼。“随便你们吧，反正我今年又不去。”

果然，秦父领着老大一家回来的时候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妈，永灿饿了。家里有没有吃的？”赵丽也没办法。今年秦大姑一家不在，只有他们大房，二房和三房。秦小姑的火力全冲他们三房来了。去年的断绝书好像不存在一样。

“有，我去厨房给你们端来，专门给你们热着呢。”秦母一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又受气了吧？”

“我们倒还好，就是爷爷奶奶气的不轻。看他们的脸色都不好了。爷爷都吃药了。”赵丽小声跟秦母道。

“可怜你爷爷奶奶那么大年纪了。你小姑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儿呢？”这种话她们也只能小声说说，被秦父听到了他还不高兴。

今年这年过得没滋没味儿的。顾瑾瑶初五就去了单位上班。她准备上到月底，正好胎满八个月。然后就请假在家生孩子，坐月子。

“你请假这么久？”汪主任有点诧异。

一般人请假，生完孩子出了月子就回来休假了。顾瑾瑶一请就是半年。她总共也才在他们单位工作一年半。

“我男人不在。公公婆婆都年纪大了，照顾不来孩子。前面几个月我还是想自己带。”顾瑾瑶说着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以停薪留职吗？”

“停薪留职？我们单位没有这个。但你确实请假太长时间了。”汪主任有些为难。

顾瑾瑶也沉默。这个工作曾经是她向往的。来了以后却发现，她在其中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资历没别人高，阅历没别人深。工作能力也不比别人强。

她之前还在为自己辛苦进了这里而沾沾自喜。后来发现这对她差不多就是个养老职位。不用怎么工作就能拿高薪。她进来确实是看了不少书。也学到了很多知识。但并不能证明她的能力。

“要不我离职吧？”顾瑾瑶不确定的说。现在离职，她再找到这么好的工作可就难了。而且离职后她就真的成了一个全职宝妈了。这对她辛苦学习那么久才研究生毕业，产生的价值是不符的。

“之前我问过你要不要去随军，军区单位儿可以接收。你不同意。现在是怎么想的？”主任试图给她想办法。

“这要双方互相配合的吧？那边现在没有接收单位，这里可以开单子吗？”顾瑾瑶不知道符不符合流程。

“什么意思？”主任不解。

“就一般流程是接收单位把证明开给我们单位。然后您开单子把我的户籍工作关系调走。

现在可以反向操作吗？户籍工作关系我先留着。等有接收单位儿我再交上去。”现在秦明臻不在部队，他们军区怎么可能接收？

这主任也没有办法。上面大小领导还那么多，不是他一个小小主任可以决定的。

“或许你可以打电话到军区那边问一问。”汪主任出主意道。

“谢谢您，我问过之后再过来办手续。”顾瑾瑶决定先回去问问秦父看。他肯定会给她想到好办法。

回到家顾瑾瑶一说，秦父二话不说就答应给她办好。毕竟儿媳妇儿不是没有能力，也不是没有工作。是为了给他们老秦家生孩子，才把工作给耽误了。

第二天顾瑾瑶再来到单位找她们主任，主任就很好说话了。“你对象军区给我们院长打电话了。你的接收单位就在部队的后勤处。那边说等你实际到岗的时候再重新安排。这是你的迁出证明和粮油关系等。我都已经提前让人给你办好了。”

“谢谢主任了。”顾瑾瑶向他道了谢。又转去办公室跟同事们道了别。

“你这是以后都不回来了？”何姐有些不舍。

“随军也好，两口子哪有老分开的，以后有空给我们来信。”赵大姐到挺看得开。

“什么时候有空了，就来看看我们这群老东西。”这是博物院的前辈们。

他们人老心不老，一心都贡献在博物院文物研究上。一年半以来也对顾瑾瑶倾囊相授。一些她在学校没学到的知识，都是在这里丰富的。

“好，我带着孩子们来看你们。让你们这群爷爷奶奶，大娘，大妈，叔叔，伯伯们都给个大红包出出血。”顾瑾瑶开着玩笑。“我走了，下次再见，应该已经没有这个大肚子了。”

“走吧，路上小心。要不要送送你？”何姐看顾瑾瑶走的艰难。

“不用了，我婆婆知道我今天就待一会儿，在门口等着呢。”顾瑾瑶赶紧拒绝。就不要浪费她们的时间了。

“这么些东西呢，真不用帮忙？”赵大姐打头提起来。“我就好人做到底。之前是迎你来，现在是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