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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中簪

作者:骰京子 | 分类:现言 | 字数:45.3万

第143章 马术比赛

书名:盘中簪 作者:骰京子 字数:3874 更新时间:2025-02-01 02:08:59

许是宿醉的缘故,江未已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时间也早已日上三竿。

她揉着发胀的脑袋勉强支撑起身子,偏头一望,床头柜上早已提前为她摆放好了平肝解毒的醒酒茶,她伸手去捞,杯壁还是温的。

喝完醒酒茶后神思果然清明了起来,她披上单衣拢着手臂下了床,出了门,便见张怀瑾在院子里修剪花丛的枯枝败叶。

他穿着休闲的衬衫立于一丛白玫瑰中,金晃晃的空气在他身上晕开一轮廓的金红,娇嫩的白色花蕊被他扼得高仰,修长白皙的手指毫不吝啬地剪裁下枯叶,干净、利落,人比花俏。

察觉到江未已的目光,他轻笑一声,温柔缱绻的眸光从白玫瑰游移到江未已身上。

“终于醒了?还以为你要继续睡到下午呢?”

江未已讪笑着垂下头。

昨夜自己的醉态历历在目,张怀瑾调侃的话语犹在耳际,江未已捧着脸颊一时间不敢见人。

张怀瑾见她这副模样倒笑出了声:“现在知道丢脸了?”

江未已错开视线,烫着脸颊随口胡诌:“我什么也没做!”

“不记得了?”张怀瑾一挑眉,隔岸观火似的,“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

他作势要说道江未已的糗事,被江未已慌忙上前捂住嘴。

“停!你今日怎么不去公司呢!”

张怀瑾抓住她犯罪的手,语气里却带着无奈:“你是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江未已眉梢一颤,旋即反应过来。

是了,今日是陆泽城和余芝树的结婚之日啊!

“完了完了完了……”江未已木讷地拍着自己的脸颊,“现在什么时候了,我们会不会误了吉时?”

张怀瑾笑着去揉她的发端:“西式婚礼没那么多规矩,按时参加便好。”

江未已作势着急忙慌要去打扮,挑拣首饰时才想起要紧的事,忙问张怀瑾准备新婚礼物没有。

张怀瑾却早有料到似的:“你只以为谁都像你不矜细行,这些我都已经备好了。”

二人在江未已的催促下风风火火地到了预先定好的结婚会场:多利威跑马场。

久经连绵阴雨,近几日的天气却格外明朗,尤是今日。秋风和煦,阳光恣睢,多利威跑马场上却是一派郁郁葱葱的夏意,大片墨绿色的草地占据了人的视野,远处的白色马厩中不时被风卷来几声马嘶。

结婚会场拥簇着盛洁的白,短暂的迎宾仪式之后,婚礼正式开始。

二人总归没有来迟,抵达会场时礼台下已经坐满了客。陆泽城广结缘,朋友很多,会场也乐得热闹。

江未已坐在座位上猎奇地左瞧右瞧,张怀瑾无奈地握住她的手,低声道:“真有这么喜欢,以后去英国,我们再办一次就是了。”

江未已轻轻推了一下张怀瑾,礼台上的新人在牧师的祷告声中交换了信物,长风吹落碎光,新人在悠扬的乐曲中拥吻。

仪式结束后,陆泽城牵着余芝树来到二人身前。

“你们是踩着点来的吧?方才没见着你们。”

今日的陆泽城格外意气风发,洁白的燕尾服勾勒出出挑的身材,上扬的嘴角露出一小粒虎牙,很是可爱。

他身边的余芝树身着一条鱼尾样式婚纱,气质与陆泽城相投,都很是干净明亮,机灵可人。

江未已本想胡诌个理由,不想张怀瑾先告了状:“她呀,昨日很是馋你送我的那瓶香槟酒,不知自己的酒量高低,硬是喝成了小醉猫,今日又睡到日上三竿……”

江未已又羞又恼地狠掐了一把张怀瑾的胳膊,他方才堪堪止住嘴。

余芝树捂着嘴偷笑起来:“泽城很经常跟我提起你们,都说你们是一对欢喜冤家,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陆泽城也是跟着笑了好一会儿,忽然说:“我安排了不少活动,待会还有马术比赛,阿释你可一定要参加。”

江未已没听过这个名词,好奇道:“马术?比骑马吗?”

余芝树笑着“嗯”了声,揽过江未已的胳膊直往更衣室去:“我们先去换马术服吧,一会儿我教你。”

江未已便依葫芦画瓢地跟着余芝树穿上了马术服,二人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白色紧身马裤外套黑色皮靴,上披车厘色英伦风燕尾服,再将立戎头盔一戴,活脱脱似个贵族公主。

余芝树赞了好几声合适,又带着江未已去马厩牵马,哪知刚走出更衣室,跑马场上的马术比赛便开始了。

马鞭飞扬,嘶嘶的马鸣声冲击着耳膜,飞梭而过的骑马剪影中,江未已一眼便瞥见了张怀瑾。

只见他一身深蓝色马术服在赛道上格外亮眼,他伏地身子,眼神鹰隼般铆钉前方,有力的双腿紧夹着马腹,身下的枣红马飞扬着鬃毛奔驰,在喧嚣嘈杂的会场中,他犹如冰封的箭,萧瑟的影,无形的张力不由令人心下一动。

江未已油然升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滋味,只觉得心脏暖胀胀的。

二人于是来到了终点线旁的栅栏外。

最后的冲刺阶段,江未已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原是紧贴张怀瑾身后的陆泽城加速反超,反败为胜,栅栏外洋溢起潮水般的欢呼声和掌声,余芝树惊呼一声,惊喜地抱住身旁的江未已。

“泽城赢了!”

江未已跟着她笑,抬眸却见远处的张怀瑾驾着马缓缓朝她这边走来。

张怀瑾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江未已身边,正要说话,身后却追上来陆泽城。

陆泽城小跑上前,一把揽住张怀瑾的肩膀,佯装愤然:“好你个阿释,最后是不是故意让着我?”

张怀瑾面不改色:“哪有,自回国之后我很久没有骑过马了,自然比不过你。”

陆泽城眯着眼,还是不信,硬拉着张怀瑾要再比一场,张怀瑾笑着摇头拒绝。

“不了,这儿还有个小姑娘等着我呢。”

陆泽城悻悻然点头,揽过余芝树参加下一项活动去了。

二人走后,江未已坏笑着凑前道:“你方才说谎了,你可骗不了我!”

张怀瑾刮了刮她的鼻尖:“今日是泽城的婚礼,我要是赢了他,岂不是坏了人家的兴致?”

“我瞧着不然!按照陆泽城那性子,你要是没有尽全力去比赛,他才要闹呢!”

数落完张怀瑾,江未已又俏皮地翘起嘴角:“不过与他对比起来,还是你更俊俏……”

张怀瑾往她额头上一点,无奈轻笑:“你呀……”

江未已叫嚷着要骑他方才比赛的那匹枣红马。

张怀瑾摇头:“你的伤方才好,要是撕裂了怎么办?”

江未已摆摆手:“少来吧,我从前在戏班的时候没少受过伤,换作从前,我现在再游十海里都不在话下。”

张怀瑾拗不过她,只好叫她摇摇晃晃上了马,刚一坐定,却听江未已瓮声道:“骑马应该跟骑驴子差不多吧……”

张怀瑾大骇,忙牵住缰绳:“你不会骑马?”

“驴子骡子野牛是四腿儿的,马也是四腿儿的,应该没什么不同。”

江未已狡黠地勾起唇角猛地一夹马腹,握着马鞭的右手猛地向后一抽,只听枣红马抬脚长嘶一声,竟乱踏起蹄子四处冲撞起来!

马受惊了!

江未已吓得胆寒发竖,手忙脚乱地去勒马绳,枣红马却一点也不停使唤,反而乱摇起头来,直要将她甩下去!

急乱中她想求助张怀瑾,然而枣红马却早已向远离跑马场的草地奔去。

万般紊乱之下,身后忽然响起张怀瑾沉稳的声音。

“不要慌乱!把身子伏低,放松缰绳!轻轻地抚摸它的颈部!”

江未已僵着身子艰难伏低,生涩地照着指示抚摸马颈,枣红马果真没有先前那般急躁。

“好,就这样,现在抓着它的鬃毛,缰绳向侧边轻轻地拉,动作轻一些不要把它弄疼。”

不仅是马儿,江未已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

照着张怀瑾的指示做,马儿很快从受惊中安静下来。

江未已急的满头是汗,颈后的衣服也是汗涔涔。

她忽然听到一声叹息,紧接着身后一重,张怀瑾翻身上了马,从她手中抽过缰绳和马鞭,牵引枣红马回头向跑马场缓步走去。

张怀瑾全然是将她环在了怀中,江未已抬头,却见张怀瑾额上也布满了细细的汗,距离之近,江未已听到他急促的喘息声和大惊过后乱砰砰的心跳。

预料中的苛责却没有如期而至,江未已知道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便讨好道:“我错了……”

她数落起自己来:“我不该没骑过马就擅自上马,也不该把你甩在身后……”

她一遍遍说着抱歉,自己却鼻头一酸,眼前泛起一片氤氲,无声地掉着眼泪。

又是一声叹息,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哭什么?倒是比谁都委屈。”

江未已连忙乱抹眼泪。

张怀瑾声音低低的,是压抑怒气后的无奈与妥协:“你知不知道你方才有多危险?你光想着自己的神通盖世,如果出了意外,你有没有想过铁头哥,有没有想过商老板?有没有想过我?”

江未已双手合十连珠炮似的喊道:“苍天在上黄土为证,今日一事必谨遵张怀瑾教诲!如若再犯五雷轰顶天安雷劈!”

张怀瑾听到后面破涕为笑。他无奈地揉着怀中人儿的发端,心道自己真是被她磨得没了脾气。

他不禁想到如果今后有了孩子,不论是调皮捣蛋的小男孩,还是娇蛮泼辣的小姑娘,都要叫他好受了。

“行了,哭成个小泪人,回了跑马场还怎么见人?”

还要点脸皮的江未已这才止了哭声。

婚礼结束之后,各自打道回府。

回程的路上,张怀瑾忽然侧头问江未已。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江未已瞳孔一震,上下扫视着张怀瑾:“你在想什么?我警告你别想了!”

张怀瑾轻笑出声:“想什么呢,只是方才那件事过后,我忽然觉得我这个婚结的很不值。”

“什么?!”江未已心下一惊,连忙凑上前扼住他的领口,“你再说一遍?”

张怀瑾枕着手臂,隔岸观火似的:“家里本来就有你这个调皮蛋,若是再来一个两个,我岂不是要被闹得没完了?”

“你怎么就保证他们都随我?”江未已愤然一哼,“最好随我,若是随你,一副幽怨阴沉的样子,那才叫恐怖呢!”

“好,都随你。”

江未已算是顺了点气,始觉张怀瑾话中的意味,脸颊不禁飞起一抹霞色。

“你又闹我!”

话虽这么说,江未已又不禁用余光偷偷瞥向张怀瑾。

张怀瑾靠在座椅上,偏头看窗外的光景,忽然嘴角一弯,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他们以后白头偕老的好时光。

江未已张了张嘴,一时间却发不出声,正要去牵张怀瑾的手,却听前面的司机惊呼出声。

“先生……”

张怀瑾抬头,眸光一敛。

只见公馆前一卧一跪,跪着的是一位年近五十的老妈子,卧的那位满身血污纠结,是位骨瘦如柴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