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播出第二日。

全网一片骂声，怨声载道。

“草，为什么不在周末播出啊，老子熬了一宿，怎么上班啊。”

“完蛋草喽，熬到早上上班点，老子请假了，扣钱就扣吧，老子要睡觉。”

“本仙女眼睛熬肿了，怎么见人呀？”

“曹贼可恶啊，全集放送，爽是真的爽，困是真特么困啊。”

“妈的，还剩十集没看呢，不想上班怎么办？”

孔森人都傻了，身为阴曹文化二把手，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把手。

韦小宝这种武侠主角，不会讨喜，反而会引起观众反感。

在片场，他几次三番的打算开口，终究是被曹大仙气场镇住，把话咽回肚子里。

他想着，曹牧年轻，让他吃点亏也好。

人教人，十次都学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了。

《鹿鼎记》首日播放数据出来了。

孔森看着飘红的数据单。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观众确实在喷《鹿鼎记》。

喷的方向，却很打自己的脸。

熬夜追剧？

多少电视剧导演，希望以这种方式被喷。

他们倒是想了，关键是平台不让啊。

除了曹大仙，谁会把全集，一口气扔出来啊！

就他妈离谱。

这都什么阴间操作。

可是把五大卫视，和长视频三巨头干懵逼了。

懵逼的还有南皖台。

当褚红梅得知‘阴曹’视频，全集大放送时。

整个人都是炸掉的。

小伙子白白净净的，咋就这么损呢？

不同步也就算了。

你特么全集放送？

老娘被你折腾一宿，腿都软了，你下了床，就不认人么？

人家都是小鲜肉伺候台长。

到我这是台长伺候小鲜肉，你还想怎样？

脸呢？

《鹿鼎记》全集放送，电视台还搁这两集两集，往外崩。

这还播个der！

南皖台，本来是没资格和五大一线卫视，相提并论的。

褚红梅是个有野心的人，更是个和红姐一样的女强人。

三十大几，不结婚不谈恋爱，一心搞事业。

她临危受命，要救南皖于水火。

台里老家伙们，全都暗戳戳的等着，看她的笑话。

得知南皖台被曹牧，摆了一道。

一个个笑的合不拢嘴。

就这？

还敢来省级卫视指手画脚？

趁早打起铺盖卷，滚蛋吧！

回你的县城广播中心去吧。

被空降台长，抢了位置的老家伙。

举报材料都准备好了。

《鹿鼎记》广告收益，分阴曹文化七成。

这都什么阴阳合同，明显有利益输送啊。

一上任，就搞改革。

台里老人滋润了一辈子，凭啥被你改来改去。

屁都不懂，乱弹琴。

一顿大帽子扣下去，可是够褚红梅喝一壶的。

她是把自己的前途，压在《鹿鼎记》上的。

电视台这种地方，是要靠成绩说话的。

褚红梅的决策，如果让台里扭亏为盈。

别人说啥都没用。

如果收视率拉跨，褚红梅是要背锅的。

今早，台里副手面带微笑，等着收视率汇报单。

小鞋都已经备好了，就差收视率这一剂猛药了。

《鹿鼎记》能签在南皖这种二流垫底卫视。

怎么想都透着点邪门。

像阴曹文化这种大公司，那肯定是和一线卫视签啊。

一线卫视观众基数大，两边都有的赚。

签到南皖，不收版权费，要七成广告收益。

就这破电台，哪特么来的广告商？

二流垫底卫视，就应该老老实实搞点综艺，整点晚会，恰点烂钱。

签《鹿鼎记》这种火剧，那是南皖该干的事么？

褚红梅身为台长，大搞一言堂，直接拍板。

这小辫子，一抓一大把，都是现成的。

早例会。

会议室里。

褚红梅神色憔悴，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台里高层，面带笑意，捧着大茶缸子，滋溜滋溜吸茶水。

“褚台，当初签《鹿鼎记》，我就持反对意见，你看阴曹文化，这干的是人事么？网络端全集放送，都不和咱们电台商量一下，合同里更是只字未提，这事往小了说，那是工作不细致，往大了说，这是渎职！”

“南皖电台，虽然成绩不好，那也不能沦为业界笑料啊，这让我们以后，还怎么在别台面前，抬头做人？”

“领导哇，那份合同，就是被流量裹挟啊，咱们南皖，丢人丢到家了。”

褚红梅面色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心里清楚，自己初来乍到，根基不稳。

这帮老家伙，是要逼宫了。

她清了清嗓子，面色严肃的说道“《鹿鼎记》未播先火，热度极高，我还是认为，自己的方向没错。”

身为上位者，坚决不能在手底下人面前，低下头来，软一次，就有第二次，威严扫地，再想立威，可就难了，是以褚红梅被众人围攻，还是硬气道。

“就算网络端全集放送，南皖台还是会蹭到热度的。”

“南皖和阴曹文化签的合同，我觉的没问题，台里一分钱不花，拿到《鹿鼎记》播放权，已经赚到了，至于要分走七成收益，我觉的更没问题，就算台里拿到三成，也比南皖半死不活的状态好，形势逼人，我们必须选择退让。”

“最后一点，南皖台和阴曹文化捆绑，我觉得很值，阴曹文化的市场价值，不用我多介绍吧？”

领导层见褚红梅威严尚在，并没慌了阵脚。

一个个低下头，不再言语，等结果就好了。

任你舌灿莲花，在数据面前，也得卷铺盖卷，滚蛋了事。

十几分钟后，《鹿鼎记》收视报表终于统计出来。

台长助理拿着一摞数据单，急匆匆走进会议室。

领导层双眼放着贼光，等着看褚红梅的笑话。

南皖台进几年，首播收视率记录是0.23，这跟买不到火剧，只能播一些抗日神剧，抓一抓老年用户，有着很大关系。

所以说，首播收视率，能超过0.23，就已经打破记录了。

这要是放在别的剧上，超过0.23 ，已经能算得上是褚红梅的成绩。

《鹿鼎记》不行。

你搞那么大阵势，就为了打破扑街记录？

这不纯属在搞笑么。

现在的市场，传统电台，被网络端冲击。

收视率普遍不高，破1，就是爆款剧。

收视率达到0.4，才算及格线。

所以说，褚红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至少要达到0.4，才能堵住领导层的嘴。

但是！

这压根就是不可能得事。

网络端全集放送，把年轻观众抢了个精光。

又有五大卫视，围追堵截。

南皖这么个二流垫底电台，观众基数本来就少。

拿什么去突破0.4收视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