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蓝玉的部队绵延百里，几乎填满了整个绵虒道。

大军全面铺开，逐个清理悬崖上的简易阁楼。

“都督！阁楼内还有洞穴！”

蓝玉一惊。

没想到这阁楼外表看上去简易无比，内里却暗藏乾坤。

众人顺着木梯攀爬上去，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这大山莫不是被古羌人挖通了？”

蓝玉四下里查看，实在是不相信这山竟然是人力能够挖开的。

见此情景，后面司马朗、杨修二人的两双眉头紧皱。

“都督，照这么看，此次事情并非古羌一时兴起，恐怕是蓄谋已久啊！”

“德祖所说不差，如此鬼斧神工，岂是一时之间能够完成的？”

“看来进军古羌刻不容缓，迟则生变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在唱二人转。

而蓝玉却是不断地朝洞口内张望，不时的来回踱步，似乎是拿不定主意。

“二位，此间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曾公亮那边可有回信？”

听闻此言，主簿杨修赶忙上前。

“回都督，还未收到回信。不过，我等俱在山道之中，就算曾将军回信，一时间也难以送达此处。”

这种情况，其实在益州这一片已经见怪不怪了。

走到哪儿都是山道，除非走锦衣卫搭建的空中阁楼。

想到这儿，杨修愣了一瞬。

在空中搭建阁楼，乃是锦衣卫独创。

怎么这古羌人搭建的阁楼与锦衣卫用的是那么的相似？

但杨修也并没有多想，毕竟这东西没法保密，被谁看去了都有可能。

再说，真要有内奸，那也是孟良的事，自己只要做好看戏便罢了。

没有曾公亮的回信，蓝玉也是有些焦急。

他无法确定曾公亮会不会来帮他，也就无法合理的安排下一步计划。

“传我军令！大军全速前进，清剿两侧阁楼！”

“诺！”

这些个洞口通往何处，蓝玉无从知晓。

此时的他，最为担心的便是若大军前进，古羌人很有可能通过山洞绕后袭击。

更何况，似这般山洞一共有多少个，短时间内蓝玉等也无从知晓。

既然如此，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正符合蓝玉的带军风格。

身先士卒、敢打敢杀、战术刚猛。

沿途，虽未遇见太大的阻力。

但一些小插曲却是层出不穷，那山洞之中，偶尔会有几个打瞌睡的羌兵。

他们熟悉山洞地形，利用地形优势引诱明军前去追赶。

在这过程中，蓝玉麾下亲卫都死了三四个。

可见这山洞战的威力。

俗话说，穷则战术穿插，达则火力覆盖。

这句话，真让南怀仁玩明白了。

这绵虒道，不可谓不狭长，崇山峻岭、道路险峻。

甚至，时不时两侧山上还会有山石滚落。

就是这样的地形环境，愣是让蓝玉走了两天两夜没走出去。

“都督，我们的前进速度太慢了。”

“古羌一定有比我们更快的方式，走出这山谷。”

“想必，此时谷外已经有大量羌兵在等着我们了。”

蓝玉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情况他如何不知？

可这路都已经走到这里，若是不走到头，他蓝玉真的不甘心。

“德祖，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两军交战，不碰过如何知道打不过？”

“可……”

看着蓝玉坚定的眼神，杨修识趣的闭上了嘴。

“我意已决，再勿多言！”

性格较为温和的司马朗将杨修拉到一边，生怕一会儿这两个直脾气再干起来。

尽管蓝玉和世家总是一副水火不相容的态度，但眼下战争时期，一切的事情都要抛之脑后。

更何况将帅不合，还是兵家大忌。

“伯达（司马朗），那蓝玉天天说自己如何知兵，依我看也不过如此！”

“唉！你也少说两句吧！”

“这荒郊野岭的，真要被留在这儿，你这一身躯体想落叶归根都难。”

说着，司马朗焦躁的朝两侧山谷看去。

这一带的地形几乎都长一个模样。

就是司马朗带着份本地人画的地图，此时都找不到东南西北。

也正因如此，蓝玉部在这绵虒道中就像无头苍蝇一般。

谁都不知道距离终点，还有多长的距离。

这种未知感，让全军上下都变得有些急躁不安。

正待司马朗、杨修二人研究地图时，前方派出去的斥候快马加鞭的赶来。

“都督！有重要军情！”

“快让开，有重要军情要汇报于都督！”

即使看见前方有人，那斥候的马速依旧不减。

那斥候虽急，但身上并无半点伤痕、血迹。

见此情景，蓝玉心中便已有了三分猜测。

“启禀都督！往北不到十里地，便是谷口了。”

“但那谷口处，早已有军队驻扎，观其规模，少说有五万余人。”

五万余人……

蓝玉皱眉想了想，五万人，若是再加上攻打鄯善的兵马，说不好这一次古羌是举全族之力了啊！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人家堵住了出口。

这狭窄的道路，便是有百万大军怕是也施展不开。

既如此，恐怕不能用蛮力。

想到这儿，蓝玉挥手找来慕容平和高家兄弟。

“你三人，带上三五百人马，前去谷口叫阵。”

“若是羌人出营对垒，切记！只许败不准胜！将羌兵给我引进来！”

“喏！”

三人翻身上马，点起兵甲呼啦啦朝着北方跑去。

其实这个计策，蓝玉心中也没底儿。

毕竟谁都不是傻子，这狭长的地形谁敢往里钻？

让三人前去叫阵，也不过是蓝玉期望试探一下对面的虚实。

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对面营盘建的大，蓝玉就是要赌里面的兵员并不一定是满员的。

但事实，确实要让蓝玉失望了。

那里确实有五万人马，而且为首的大将正是系统乱入出的萨得麻！

出口处，高家兄弟和慕容平率军赶到。

此时的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出口太窄了，两侧山峰高悬，四周没有任何遮挡物。

而越往外走，那路口也变得越窄，三人估摸着一次性容纳百人通过都显得拥挤。

“二位兄长稍歇，且待小弟上前试探一番！”

不待二人回话，年纪最小的高槐拍马而出。

这位小将也是赵云在长坂坡七进七出捅死的大将之一。

不同于他的兄长高览，高平、高槐二人不通谋略，一个善使长锤，一个善使鎏金镋，倒是有一身蛮力。

属于纯粹的头脑简单型骁将。

“呔！我大明天师到此，何不快快开门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