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慕洲,别脏了我的轮回路
作者:素年 | 分类:现言 | 字数:117.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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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唐婳倒在血泊中,薄少痛不欲生!
薄慕洲和顾辞树一直悄悄跟着唐婳。
他们看着她去成衣店选了嫁衣,看着她为陈清河立好墓碑,穿着火红的嫁衣,立在他的坟前。
薄慕洲和顾辞树都被她这一身火红的嫁衣,灼痛了眼睛、刺痛了心。
她穿大红色的嫁衣,真的特别好看。
纤腰不盈一握,肌肤白到发光。
不同于平日里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上,她今天刻意将长发盘起,像极了古代的新嫁娘,美得不可方物。
她还特意涂了口红,烈焰红唇,仿佛穿越千年,款款走来的古典佳人。
他们做梦,都希望唐婳为他们穿一次嫁衣。
可今天,她是为陈清河穿的嫁衣。
偏偏,他们谁都还不敢打扰她。
只能任一颗心被酸涩与疼痛灼烧。
“陈大哥,我来嫁你了。”
村外的林地中,唐婳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薄慕洲与顾辞树。
她手轻柔地落在面前的墓碑上,声音温柔得仿佛在与谁海誓山盟。
“二月初八那天,我们的婚礼,被恶魔毁了。但今天,谁都毁不了我们的婚礼。”
她一下下摩挲着墓碑上“陈清河”这三个字,眷恋得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脸。
当指肚擦过这三个字的最后一笔,唐婳的情绪终于失控。
她红着眼圈,跪在他的墓碑前面,声音哑得仿佛被车轮碾了千百遍。
“陈大哥,我真的好想你……对不起,是我把你牵扯进来,害你丢掉性命,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算了,不说这些丧气的话了。”
唐婳用力擦了把眼泪,“我今天化妆了,可漂亮了,你若在,一定会觉得,我是你最漂亮的新娘子。”
“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呢,得开开心心的,可不能把美美的妆给弄花了。”
“吉时到了,婚礼该开始了。”
“一拜天地。”
唐婳侧身,对着眼前的青天,虔诚一揖。
薄慕洲、顾辞树心脏默契一颤。
尤其是薄慕洲,心脏酸得仿佛被灌满了陈年老醋。
面前的姑娘,明明是她的妻子,可她跟别的男人拜天地,他连吃醋,都不敢光明正大。
“二拜高堂。”
唐婳侧过脸看着面前的墓碑,“我妈妈和陈奶奶都不在了,我们去地下拜他们。”
“接下来是……夫妻对拜。”
唐婳想对着面前的墓碑扯出一个笑,终究,还是红了眼圈。
她没再说话,而是俯下脸,用力将自己的脑袋,贴到了面前的墓碑上。
她身体仿佛凝固了,保持了这个姿势许久,她才缓缓地直起了身子。
她脸上的泪已经干了,她半垂着眼睑,极致温柔地看着墓碑上陈清河的名字,红衣胜血,此时的她,看上去像极了扑火的飞蛾。
嫁衣是火,她的身体,是飞蛾!
可她甘愿,被这熊熊的烈火席卷!
薄慕洲心脏狠狠地揪起。
那种不管怎么用力,都抓不住她的感觉越发强烈,他心慌得也越发要命。
她手再一次落在了墓碑上,如同握住了陈清河的手。
“陈大哥,我们现在是夫妻了。”
“我来……与你团聚了。”
听了唐婳这话,薄慕洲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果真,下一秒,她的手中,就出现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子。
没有分毫的犹豫,她猛地将刀尖翻转,就狠狠地往自己的脖子上扎去!
“唐婳!”
“姐姐!”
薄慕洲疾步冲到她面前,在刀尖距离她脖子不到一厘米的时候,他终于抓住了她手中的水果刀。
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将他的掌心划破,他仿佛感觉不到疼,依旧固执地抓着染血的刀刃,生怕她就这么飞走了。
“放手!”
唐婳没想到薄慕洲会忽然出现,她看向他的眸光,简直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唐婳,别伤害你自己!”
太怕失去她,薄慕洲的声音中,都止不住染上了浓重的患得患失。
见唐婳还用力抓着刀柄,让刀尖往她脖子贴近,顾辞树急得眼泪都滚落了下来。
“姐姐,别伤害自己!求求你,别伤害自己……”
唐婳没看顾辞树,而是冷冷地盯着薄慕洲,“我说,放手!”
“不放!”
随着薄慕洲手上力道加大,刀子将他的掌心刺得越发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手掌外侧流出,瞬间打湿了一大片地面。
“表哥,你……”
看到薄慕洲手伤得这么重,顾辞树真怕表哥的手就这么毁了,可他不敢阻止表哥。
因为表哥一旦松手,他们就会永远地失去唐婳!
他只能继续请求唐婳,“姐姐,别做傻事,你心里难受,你用刀子扎我,我真的求你了,不要再伤害你自己……”
唐婳松了手。
不是因为心疼薄慕洲或者顾辞树。
她只是觉得,跟恶魔夺一把刀,真没意思。
而且,她胃又开始疼,她也真的使不出力气了。
见她松手,顾辞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紧张地抓住唐婳的手,“姐姐,你唇角流血了,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离我远点儿!”
唐婳看向顾辞树的眸中,也是浓烈到化不开的厌恶与愤恨。
捕捉到顾辞树眸中的泪光,唐婳忽而又笑了。
她那双极其漂亮的狐狸眼中,涌动着对他们的讽刺,以及报复的快感。
“怕我死?可惜呢,你们能拦得了我一时,拦不了我一世!我若一心想去地下与陈大哥团聚,谁都拦不了我!”
“唐婳,你先别说话,你手流血了,我先给你处理伤口好不好?”
看到唐婳被玻璃扎破的伤口又渗出了血,薄慕洲心脏疼得一抽一抽的,他顾不上理会自己血肉翻涌的掌心,连忙抓住她的小手,就想给她上药。
唐婳当然不想被他碰触,她更用力地挣扎,想要与他保持些距离。
只是,她胃绞痛得越来越厉害,一股子浓重的腥甜冲出喉头,她下巴被鲜红浸染,她就软倒在了他怀中,一动不动。
“唐婳!”
见她吐血昏迷,薄慕洲眸光疼得更是像极了被刀子割裂的星空。
他死死地将她箍在怀中,唇爱怜地、深沉地印在她额上,他一遍遍患得患失呢喃,“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唐婳醒来的时候,发现她又回到了清园的次卧。
她身上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睡衣,身上很清爽,可因为被薄慕洲碰触到了肌肤,她依旧觉得自己特别脏。
她想,干干净净离开。
她下床,正想去浴室,就被薄慕洲抓住了手。
“唐婳,我煮了粥,你……”
“我想洗澡。”
薄慕洲下意识就想跟着她一起进浴室。
她却是把他拦在了浴室外面,她眸光清冷,里面的讥诮却没有减损分毫,“怎么,薄先生您这是又想把我洗干净?”
“我……”
想到之前在浴室对她的羞辱,薄慕洲手足无措。
他恍神的刹那,唐婳已经进了浴室,从里面将浴室大门锁死。
怕粥冷了,她喝了会不舒服,薄慕洲又将粥热了一遍。
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浴室大门依旧没有打开。
薄慕洲走到浴室门口,轻拍了下门,“唐婳,别泡太久,你先出来吃点东西。”
没有人回应他。
甚至听不到任何水声。
薄慕洲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他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他猛地踹开面前的浴室大门,就看到,她穿着睡衣一动不动地躺在浴缸中。
她左手腕还在缓慢地往外渗血。
浴缸中的水,已经被鲜血染红。
此时的她,如同,沐浴在一片血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