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有说我拒绝吗？”老天师看着太傅哀愁凄苦的面容也是不由得笑出声，这让聚拢在两人之间的凝重气息消散许多。

太傅猛地抬起头，那灰败的面容上又多了点希望，“老天师你...你有主意来应付这些大灾吗？”

“我有个屁的主意，我在这里坚守了300多年，连我们敌人的本质都瞧不清楚。”老天师自嘲一笑，然后起身拍着太傅的肩膀解释着，“听好了太傅，天机阁设立的初衷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没给太傅说话的机会，老天师接着说，“天机阁设立以来，大炎国就从未断过补给，最顶尖的人才、最先进的设备都在这城墙之外浸透鲜血的荒野里留下了自己的痕迹。但我们守在这里可不是喜欢跟那些非人的玩意打仗，而是为了守护城墙后的芸芸众生。如果墙后的民众死的死伤的伤，我们这道墙设立的意义何在？如果敌人离我们远，我们就将城墙背起来砸在他们脸上。”

即使身材娇小，老天师说这番话时仍威严十足，“我会给你征调些精英的，希望我们能扛过这些灾难，让大炎昌盛永康。”

“大炎昌盛永康。”

太傅走了，消失在风雪之中，老天师没有给他送行，而是站在了天机阁的城墙上往北看去，想起来了刚才那惨烈的战斗。

“他们来了！拉响警报！”

“那是什么？邪祟怎么穿戴着甲胄？”

“这是外面传来的鼓声！是乌萨斯集团军从北方打过来了吗？”

“这是什么声音...我感觉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他正在...他...呃啊啊啊！血祭血神！颅献颅座！”

“他疯了！他疯了，杀了他！快点杀了他！”

闭上眼将幻觉压制下去，老天师深呼吸几口气，她抬头看天，抱怨着这些日子湿气真是重，此刻她终于露出来了和自己年龄相符的年迈，敲打着自己的后背慢悠悠的回到了楼阁之中。

......

“好吧，好吧。你可真是整出来了一个大麻烦...”发泄完怒气和不满的黎曼鲁斯盘腿坐下，马格努斯果真如黎曼鲁斯所承诺的那样，一身红皮被打的苍白，头发被寒霜所冻结。

“咳咳...”马格努斯吐出几口寒气，空气瞬间凝成冰碴，他伤的并不重，只是心灵上的痛苦更甚罢了。

马格努斯起身，没有用灵能温暖自己的身体，他想要让这寒冷更久的缠在自己身上来冷却他过热的头脑，“其实...这也不能怪我，毕竟那个地方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肯定会随着时间继续演变下去，我只是...”

“你只是提前了这一进程？如果芬里斯的渔村会受冰灾，村里面的老人会用经验去丈量那雪原冰海里的种种变化，他们将提前转移村落，带着所有物品安扎在安全的地方。可你做的事情就是丢了个炸弹下去，冲击波卷着雪和冰砸在了他们的头上。”

“咳咳咳...”马格努斯苍白的脸终于有些红了，不过他向来嘴硬仍辩解着，“他们也不一定知道这东西的存在，他们连源石都整不明白对不对？”

“你还是这样的傲慢，你自以为对这星球上的土着友善，可你内心里觉得他们就是一群未开化的蛮人？他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朴素的经验也比你莽撞的试探强得多。”

“好吧好吧...你说的都对。”马格努斯被黎曼鲁斯训斥的一句话也不敢回了，他看着自己的兄长询问着接下来他们应该怎么办。

停止过家家，抛弃罗德岛的干员身份一路往北走，用狼王的寒冰冻结那神秘的裂隙？

“不。”黎曼鲁斯拍拍手，“既然你说我的寒冰无法彻底阻止这原初混沌的侵蚀，那我们可以看看这星球上生灵的智慧，我觉得罗德岛的高层是知道极北存在着什么的。”

“哦...真该死...”马格努斯唉声叹气，他好不容易在罗德岛的干员面前塑造自己像是个学识丰富的文明人，现在却因为这件事要变成一个莽撞的蠢货。

看出来了马格努斯的失落，黎曼鲁斯颇感无奈，本想着不去理会他兄弟心智上的不成熟，但又想着自己是兄长便开口安抚着，“我不会说太多的，只讲最关键的问题。”

“哦！”马格努斯眼睛一亮，“你会为我说些好话对吗？”

“当然不是！”黎曼鲁斯语气变冷，他可不想因为自己对马格努斯态度软一些就让他的兄弟在今后的日子里又犯了什么错误，“我只是出于合作的考虑罢了，如果他们知道这土地上接二连三的灾难皆因为我们二人的到来大大提前，他们会对我们提出的合作建议抱以足够的信任吗？”

“你说得对，我的兄弟。我确实有些慌了神了，接下来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你最好是。

黎曼鲁斯差点就翻了个白眼，对于马格努斯的承诺他实在是心有余悸。

“既然那些源石行尸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吧。你确定都解决了吗？所有的混沌力量你都收起来了？”

“这我敢肯定！我都收起来了！绝不可能有新的源石行尸出现在这土地上了。”

“唉...我最后信你一次，我们走吧。”

......

“话说你们去什么地方了？”煌缠着归来的黎曼鲁斯，目光时不时往跟在后面的马格努斯身上看去。

这里明明是哥伦比亚的南方边境，气候炎热终年无雪，高耸能积雪的山脉也颇为罕见，但就是这样她看见马格努斯身上结着一层寒霜，靠近后更是如同穿着背心在乌萨斯雪原里跑步一样寒冷。

没有回头，黎曼鲁斯随口答着，“马格觉得太热，用源石技艺给自己吹风吹冷着了，没别的情况。”

“哦...”煌姑且接受了黎曼鲁斯的解释，毕竟源石技艺确实很神奇多变，而马格努斯也在清剿行尸的过程里证明了他可怕的源石天赋。

“哦对了，那些行尸不知道为何突然变得笨笨的，就像是源石虫一样，不会一见面就不要命冲来了。莱茵生命的技术人员都说这来的突然的灾难去的也突然，我怀疑这就是他们搞得某些危险实验品泄露出来了...希望下一次我不要和这些鬼东西交手了。”

“哦是吗？那还真是好事。”黎曼鲁斯嘴角挂着勉强的微笑，因为比源石行尸还要可怕的敌人正在极北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