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景使劲拉着发抖的赵茹，示意她不要多说话。

史景太了解赵言了，这会儿他已完全失去理智了，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现在对于自己，他可能还有些许顾忌 ，所以把话题转换到了赵茹这里来发泄他的怒火。这赵茹但凡惹他一点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不过，犟种赵茹又岂是那么听话的？此时梗着脖子、怒目而视。

史景拉着她半天，见她纹丝不动，抬起头才看到赵茹满眼的泪水下发红的双眼，训斥着：

“赶紧躺下，你明天不上学了？妈妈话都不听了？”

僵硬的赵茹，眼神转了过来，才算有些许的生机，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吧。看到史景一直使眼色，赵茹暂时没看懂妈妈什么意思，但是还是听话的躺下了。

不过继续蒙着脑袋，被子下的小人却抖的更厉害，有气愤也有不甘吧。

“不说了，没意思，说那么多都没意思。反正即将没关系的人，还说那些干什么，对不对？还是那句话，所有的一切都因我而起，对于过往，受害的其实也不止于你们家人，包括我和孩子。”

“但是，没办法，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只能说抱歉。不说了，不管谁吃亏，谁占便宜，一切都划上一个句号吧。”

“你也早点去休息吧，烧壶里有水，你喝一点也醒醒酒。至于回去，你看吧，时间你自己定，这里也真的住不久了。”

史景环顾着住了四五年的老破小，这里承载着自己的苦难日子，真的要搬走，还是有些许舍不得。

赵言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史景继续这个话题吧。

不过，很快，他就忽略了这一切，又对着赵茹开始叫嚣：

“你见谁家孩子和她爹这样说话？有你这么没教养的孩子吗？真是有谁生么谁养啊！”

这句话狠了，包括史景一块骂了，无非就是史景只会生不会教育孩子呗。

“你会教，你倒是教啊，你在哪里呢？你在刘玉玲那里！”赵茹冒出头对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史景吓的，这疤揭的，这孩子真是知道他爹的七寸在哪里啊。吓得史景赶紧拖着赵茹腿直接躺下：

“让你赶紧睡觉，说的不是你啊？”

“看到没看到没，史景，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平时就没大没小的，有时候她们怼我，你还暗自开心，我不是没看在眼里。为什么我不说话，自己孩子是第一，我也不想和你去抬杠、去争辩这些。”

“她们偏向你、亲近你也是理所当然，毕竟是你一手带大的，这也是她一个孩子该说的？你就这么教孩子？”

史景撇了撇嘴，还平时孩子怼你，为什么话里带话，为什么怼你？小妮是什么不懂，赵茹可是大了，她什么不明白？

骨子里就看不起你无所事事，只会伸手要钱，这好家里钱拿出去养女人，她看得上你才叫怪呢。

现在又两块两块的要了买瓶劣质酒，孩子能看在眼里？能看得上你这个所谓的爹？

不过这会儿，史景心态还算好，可能手机被摔、贫穷压迫着，所以摆了摆手，意思不说了，刚刚都说过了，结束一切吧。

赵言自然明白史景意思，所以矛头又对着赵茹：

“你小时候谁一大早骑摩托车送你去上学？哪次老爸不给你买早餐？你妈送过你一次吗？你妈都是随便给你弄点啥吃，给你买过一次早餐没？”

史景禁不住冷笑，这也值得说？你怎么不说是谁把赵茹学校给退了，孩子学都没得上，最后李老师帮着找了申城边上的学校，暂时借读。

还有，你赵言接送几次？一等几个小时，天黑了，人还没去有多少次？

最后不都是怀着八九个月小妮的史景，天天叫滴滴接送孩子。

再说早餐，你是不管钱的事儿，想花就花。面临生产，一分钱没有，还问史景要钱，没钱刷花呗，最后刷不出来，摔了电脑逼迫史景。

面临毕业的史景，还要交毕业论文，不得不借了张帆一万，买电脑重新码毕业论文，还要接送孩子，这钱还要生小妮。

你倒是大方，随便吃喝。怎么不说说你钱哪里来的？就史景抠搜的了。

“你自己想想你妈带你多久？是你妈带你的多，还是你奶带你的多？你奶为啥带你？还不是因为你爸我？不然她能带你？你妈管你啥了，是，这几年你妈带着你，但是你也别磨灭之前的记忆。”

“我奶带我？我奶带我多久？我妈上学几年是带我，前面不还是我妈带我？我上幼儿园时候，你俩都在家，我妈送了我去上班，下班才偷偷跑回去接我，你俩不都在家里好好待着？”

赵茹很气愤，气愤于赵言忽视史景曾经做过的一切。

不过赵茹说的虽然不全对，但是也是事实。

开始马瑛跟着，确实是带孩子的。但是她后来处处抱怨，带着赵茹什么事儿做不了，家里吃喝花都要花钱什么的。而她又出不去什么，也挣不来什么钱，还要贴补。

史景其实每个月给的有钱，不多，毕竟开始上班时候工资也不高，但是买菜还是足够的。但是马瑛收了那么几次之后，就不收了。

也不是不收，是收了史景的钱，想想不对？把钱放在客厅桌子上，那赵言看见了你说会如何？天天到处骗钱的人呢，有多少不拿走？

所以马瑛抱怨要贴补史景他们的话传到史景耳朵里，史景就不愿意了。原本自己一个人累一些也可以，这家里躺一个了，还闲一个。

虽然马瑛原来也没做什么事情，但是现在不能做事情就是赵茹的原因。

史景可给她这个理由？什么时候史景会成为别人做事情的阻碍？再加上闲待着的娘两个，时不时的打架，有一次马瑛被赵言从三楼摔的滚到二楼，又滚到一楼。

上班的史景，还被马瑛电话催回了家。

一狠心，直接拜了个拜吧，别带孩子了，我一个人忙点就忙点。

不养时不时打架的娘两个，也别处处说贴补我了。

所以赵茹幼儿园时候，确实是史景迟到早退接送的，当然，不是全部时间，是马瑛走之后的事情。

再后来，史景读研后，赵茹就不得不跟着马瑛去老家上幼儿园。但是，读研的史景，也会多少给一点钱，三五百吧。

偶尔给马瑛买件衣服，毕竟辛苦带着自己孩子呢。

这份情，史景肯定记得。但是，后来慢慢就被一些琐碎事磨平了这份情谊。尤其被接回来的十来岁的赵茹，只有三十来斤。

养了很多年，都补不回来孩子的健康，史景每每想起，更恨三分。

当然，也因为这个身高、体重，所以坐的了共享单车的车篓，免票坐高铁什么，陪着史景去了那么多的地方。

“你真是忘恩负义啊，没我们你怎么长大的？都是你妈一个人的功劳？你妈不天天自诩挣钱养家呢？还有空管你？没我和你奶，你死哪里都不知道呢。还你妈你妈！”

“你自己想想，你吃什么长大的？你吃屎长大的吗？你妈洛城时候，你吃什么长大的？你说说看，你是不是吃屎长大的？”

赵言气愤极了，毕竟平时赵茹还是不会这么和他大吵大叫的，虽然有时候暗戳戳的怼，毕竟是暗里，这可是大声呵斥、顶撞！

“对，我吃屎长大的，我那几年就是吃屎长大的，毕竟没我妈了，我还不是吃屎长大？”赵茹哭着喊着。

被社会锤炼这么久的史景，都有点扛不住这几个小时的磨炼了，更何况赵言就是针对赵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