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雨对江白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目光落到了空和派蒙身上。

“两位是？”

“我是派蒙，这是空，我们是准备游厉七国的旅行者。”

甘雨恍然，“原来你们就是在龙灾中拯救蒙德的旅行者。”

“我是甘雨，七星的秘书，不过现在是休息时间，你们可以直接唤我甘雨。”

工作状态的她与私人时间的她并不一样，当然，江白也没见过工作时候的她。

“甘雨，你在这里干嘛呢？”派蒙好奇的问道。

“看花。”

江白发现，相比起上一次在万民堂见面，甘雨的状态并不是很好，眉目间萦绕着一股忧愁，精神劲头也不太好。

联想起上次堂主说甘雨小姐都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送仙典仪这件事，帝君逝去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想必相当的大。

“看花？为什么不在城里，要来这里看花？”派蒙环视四周，只看到了芦苇和高高的茅草，偶尔能看到一朵甜甜花和成片薄荷，还真没什么花好看。

甘雨长叹一声，眉目间悲伤难掩。

“玉京台是帝君逝去之地，在那里看花是很令人寂寞的，最近这几天，我在玉京台附近办公时都会把窗户关上，以免望见窗外的风景。”

江白也叹气，“确实，帝君逝世让人难受，就算是我们堂主，也难过了好一阵呢。”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派蒙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是我自己没调整好心情。”甘雨摇摇头，“两千年前魔神战争结束，最初的七神曾在璃月相聚，与帝君对饮……而如今神位更迭，酒会上的七神已逝五神……”

这个江白是知道的，毕竟家有客卿，偶然闲谈时聊起过提瓦特的神明。

“也就是说……”空若有所思。

甘雨点点头，“是的，既然帝君魂归高天，那最初的七神就只剩蒙德的巴巴托斯大人尚在尘世了。其余五位，包括稻妻的那位雷电将军，都已经不是两千年前的故人……”

甘雨不愧是从魔神战争时期就活到现在，并且一直活跃的仙人，随口一说就是常人难以知道的隐秘。

“也就是说，只有上一任神明逝世，才会有下一任神明？”江白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存不存在上一任神明主动退位，下一位神明执政上一位神明还在的情况。

甘雨摇头，“这个我也不知，即便是月海亭，也很少会获知有关神明的信息，除非神明更迭这种大事。”

“现今的【尘世七执政】，须弥的草神最年轻，只有五百岁，而岩王帝君在世最久，已有六千余年。”甘雨重重叹息，“所以，三千七百年历史的璃月，从未经历过与神明的【辞行】……”

“我有点好奇，甘雨你对这场【辞行】，有什么看法？”江白好奇的看着她。

甘雨愣了一下，又叹了口气，“作为【人】，我至今也无法想象，失去了帝君的璃月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作为【仙】，我想我迟早还是会接受现实，帝君已经逝去，那么仙神与璃月立下【契约】的时代，在事实上就已经走向终结了……”

见她的情绪不太好，江白转移话题，“我们还是聊花吧，你刚刚在看什么花呢？”

“野生的琉璃百合。”甘雨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带着几人来到她刚才看花的地方。

这几株琉璃百合生长石头的夹缝间，还有草木遮盖，很难发现。

“你们应该是来为送仙典仪来采野生琉璃百合的吧。”

“咦？你怎么知道？”派蒙很惊讶，她还不是很了解“七星秘书”所代表的含义。

江白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派蒙的智商真是时高时低的。

她都说她是七星秘书了，送仙典仪这种事情对方难道会不知晓吗？

而且这可是半仙，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送仙典仪，对各种习俗肯定相当清楚。

甘雨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对好奇心旺盛的派蒙颇有耐心。

“我参加过很多次送仙典仪，因此知道一些习俗。”

“那你岂不是活了很久！”派蒙瞪大眼睛。

据钟离说，送仙典仪只有仙人死的时候才会办，可能数百年数千年都办不了一次，也就是说，甘雨已经有数千岁了！

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是人类与麒麟的混血，有一半的仙人血统，在魔神战争时期，也为帝君为璃月出过力。战争结束以后，我与帝君签下契约，开始在月海亭担任历代的七星秘书，一直到了今天……”

不管七星如何更迭，月海亭的秘书始终未变。

甘雨是岩王帝君意志的执行者，是岩王帝君在人间的代言人。

璃月港大大小小的事物都经由她之手，且即是人又是仙，能够在两方之间架起沟通的桥梁。

若非甘雨并没有什么权力欲，她就是帝君之下第一人，根本不会有璃月七星什么事。

或许岩王帝君会选择甘雨担任这一重要职务，也是看中了甘雨这一点。

“居然是这样的大人物吗！”派蒙这下是真的惊了。

江白之前说得罪了她会在璃月港呆不下去居然是真的！

派蒙开始担心自己刚刚有没有说错话得罪她。

略过这个话题，甘雨看向几人，“按照传统，摘琉璃百合之前要唱歌，这样才能让花香更浓郁。你们谁会唱歌吗？”

江白倒很想试一试的，但想起之前在玉京台唱歌，结果让琉璃百合枯的更快的事实，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这么几株野生的琉璃百合，还关系到他的拜师茶，可得好好珍惜。

“我会唱蒙德的歌。”空说道。

他听过芭芭拉的歌。

甘雨摇头，“必须唱璃月本地的民谣，还是我来吧。”

说完，她轻声唱起歌来，动听的歌声下，琉璃百合轻轻抖动着舒展的花瓣，如同在歌声中起舞，馥郁的香味飘散开来。

甘雨摘下其中开的最好的一株，递给江白。

“辛亏遇见了你们，我才能够为【辞行久远之躯】的仪式送上自己的一份心意。”

“该说幸运的是我们才对，要不是遇到你，我们还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