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宋江看起来这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姜逸晨也不催他，比起那个脏乱的小房间，他倒是更愿意待在这里。

虽然也是乌烟瘴气的，但至少不用和他大眼瞪小眼。

馆子里吵吵闹闹的，宋江的声音尤其明显。

这里的人，嘴里各种生殖器官的词一连串似的往出来崩。

姜逸晨听的直皱眉，又坐了一会，他这才起身，外面满地的垃圾被风吹的翻来覆去。

他刚舒了一口气，里面的宋江就走了出来。

从他一晚上不停歇咒骂猜测，应该是输了不少钱。

“晦气死了。”宋江骂了一声。

姜逸晨没理他，跟着往外走。

刚走了没几步，他兜里的见生铃就响了一下。

他停下脚步四处查看了起来，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宋江也跟着停了下来，“怎么了？”

“有东西来了。”想到什么，他抬头，就见楼上阳台站着个黑影，没有轮廓，他手里正举着一大花盆，姜逸晨反应也快，立马拉了宋江一把。

因为惯性，宋江往后退了两步，他原本站着的位置一个陶瓷花盆掉了下来，摔的四分五裂。

宋江嘴里的骂声就这么被吓了个光，他震惊的抬头。

看到阳台上的东西。更是激动。

“就是他……”宋江指着阳台上的影子，目眦欲裂“赶紧的，快收了他。”

姜逸晨没动，他敢肯定，那东西也在看他。

比起周沫身上的怨气，这东西的气息让人害怕，恐惧，这种感觉他曾经深刻的体验过。

那是死亡……

姜逸晨被那道目光看的动弹不得，直到那东西离开，他才发现自己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宋江还在骂，姜逸晨没说话，他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看向宋江，“你再骂一句试试？”

宋江一脸不忿的闭了嘴，他质问，“你刚才为什么不收了他？”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不就是鬼吗？”

“没有那么简单。”他低喃，回想起方才那种感觉，他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翌日早，他给灵秋去了一个电话，灵秋很快就赶了过来。

红裙长发烈焰红唇，看起来性感又高冷。

宋江猥琐的目光在灵秋身上打量，姜逸晨见了，冷声道“你要是不想要了，我就帮你挖了。”

宋江这才收回视线。

灵秋在想姜逸晨的话或者描述。

默了片刻，她猜测“应该是死神。”

“死神？还真有这种东西？”

“有，我曾经就见过一个，但你描述的这个跟我所认知的不太一样。”

宋江也凑了过来，灵秋看了他一眼，没理会，而是继续说，“这种东西是天生的，他们虽然叫死神，但跟鬼不一样，他们不惧怕阳光，一般的死神是没有自我意识的，他们只会根据自己所感受到的去杀死那个人，制造祸端。”

“这种祸端往往可以通过外力来改变，这也跟那人的气运各方面有关系。”

“这第二种，就是拥有自我意识的死神。”

“他们生来就喜欢杀戮，拥有了自我意识的，在这方面更甚，他会追杀那个人，不死不休。”

“他所说的那本书，应当就是“死神簿”，跟你们聊斋画本里说的生死簿是一个道理。”

“那有什么办法能破解吗？”

“这天地大道，自由它的规则，据我所知，这拥有自我意识的死神，是活不久的，天道不会容他的。”

“不会容他？”

“我曾经见过的那个，他就是拥有自我意识的死神，他也是意识到这点，所以选择了摧毁自我意识。”

“至于这个天罚什么时候来，我也说不准。”

“除了天罚，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我建议你别招惹他，死神身上的气息，沾染到的人都得倒霉，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自生自灭吧。”

宋江原本还在认真听，听到这番话，一下子急了，“我是付了钱的。”

“正好他不是有个女儿吗？给他女儿吧，就当积德了。”

宋江愤然大怒，指着灵秋“你这臭婆娘说什么？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灵秋眼睛一下子变成了的竖瞳，她嘴里吐着蛇信子。

宋江吓的瘫倒在地，他不断的往后退，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硬气。

灵秋嗤了一声，满脸鄙夷。

“不对。”姜逸晨抬眼，”他昨天看我，不是因为我破坏了他的好事，而是因为……他认识我，我们曾经见过。”

“什么时候？”灵秋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十八岁那年？”

“对，就是他。”姜逸晨神色激动，带着几分愤怒，“我当时以为是我濒死之际看到的鬼魂，今天又遇到的时候，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可这都四年了，他为什么还没有受天罚？”

“因为他在装傻，我出事那天，还有一家四口出了车祸，那四人，可无一生还……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会死。”

“他在借机制造大范围的死亡，宋江捡到的死神簿就是被他故意丢掉的，他利用自己无意识这一点杀了宋江想杀的人，又因为宋江身上背负的因果从而杀死他，用生死簿上的方式……”

“你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

“我要找到他。”姜逸晨咬牙切齿道，“我要他死。”

“你有办法？”

“你不是说了吗？他们喜欢不死不休，那就等他上门好了。”

“死神是杀不死的，至少我们是杀不死的。”

“那就让天道来杀他。”

灵秋看着他这副自信又狡猾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那就按你说的办。”

“那把剑呢？”

“还回去了。”灵秋沉下了脸，“以后别想它。”

“我就随便一问。”

“随便也别问。”灵秋瞪他。

“好好好……”他举起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灵秋横了他一眼没说话。

听完全部的宋江颤抖着坐在地上。

姜逸晨蹲下身，“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配合，你可能会活，不配合，你只能死。”

“你选哪个？”

宋江目眦欲裂，“你他妈……”

“信不信我抽你？”姜逸晨抬起巴掌。

对于这种人渣，死都是对他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