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否是真实的……”

苏垣眉头下意识地一皱，低下头陷入了思考。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苏垣感觉威纳德询问的这个问题非常的有意思。

这个世界是否是真实的……他指的是世界的存在还是世界的真相？

世界的存在是否是真实，即整片提瓦特大陆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是否只是某位存在的一个梦境，是否只是源自于某种游戏或是传说……

世界的真相是否真实，即目前所出现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指的是哪种真实？”苏垣平静地问道。

“世界的存在是否是真实的，我们的存在是否是真实的？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虚幻的？”

威纳德目光灼灼，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苏垣。

“世界的存在和我们的存在是否真实吗……？”

苏垣摩挲着下巴思考了片刻之后，很快啊，祂伸出手，“啪”的一下打在了威纳德的头上，直接啊，直接给威纳德打懵逼了。

这威纳德也是满脸茫然地看着苏垣，眼神之中充满了迷糊，捂着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打。

“疼吗？”苏垣问道。

“有点……”威纳德捂着头下意识地说道。

“既然你都感觉到疼了，那你说这个感觉真不真实？”

“……”威纳德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进行回应，毕竟他感觉如果自己再疑惑下去，多半眼前这位魔神会再给他一巴掌然后继续问他疼不疼……

“现在我问你，世界真不真实？”苏垣笑着问道。

“真实……”威纳德嗫嚅道，声音很轻。

“现在还思考世界真不真实这个问题吗？”苏垣的笑容变得异常和善。

“还……”

“不了不了，世界绝对是真实的！”下意识地想要说思考的威纳德忽然感觉心中一紧，瞥见了眼前魔神那带着危险气息的笑容，所以追寻着心中的想法，他选择了承认世界是真实的。

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是怂了，毕竟读书人的事情，那能叫怂吗？

眼见威纳德做出了从心的选择，苏垣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后，手轻轻一挥，便将威纳德转移到空间之外，也就是须弥城。

在将他转移到界外之后，苏垣自己却是低下头去沉思。

威纳德关于世界真实的猜测……

“这种猜测真实让我都感到有些害怕了……”

“大胆学者威纳德，安敢坏我道心！你已有取死之道……”

苏垣以手遮面，身躯向后一倒，周围景色变换，身下也是出现了一张躺椅。

“想这么多干嘛？还不如老老实实睡一觉来得实在……睡醒了，就什么都结束了。”

……

“世界的真实与虚假……”

布耶尔将属于威纳德所思考的一切知识从世界树之中调取出来，在仔细观阅之后亦是皱起眉头。

威纳德的猜测不可谓不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叛逆。

主张现在的世界是虚幻的，只有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才能够到达真实世界，但是想要到达真实世界必须通过层层考验……

【《关于世界真实性的猜想》】

【威纳德：在树王大人的领导下，我们终会将世间所有知识尽皆把握在手中】

【威纳德：有关于世界的猜测，我曾经向「明论派」的“诃般茶”-米罗尔请教过有关于占星术方面的知识，并且曾与“贤者”西尼维就世界真相方面的知识进行过讨论，当时引用了与星空相关的知识……然而西尼维贤者在谈论到这方面的知识时却是面色一变，拒绝与我论证世界真相……】

【威纳德：……为了获得世界真相的知识，我向诸多学者请教，无论对方的学识如何，只要他们有关猜测，我都会选择……】

【威纳德：很糟糕，我无法证明我所做出的任何猜测，但是我不会放弃……】

（以下内容为后世教令院学者阶级划分，由于魔神战争时期无法进行有效考据，因此使用后世阶级）

「学者职称分为帝利耶悉、陀裟多、婆娑多、诃般茶、贤者、大贤者。

帝利耶悉为游学者，一般不呆在须弥城内，相当于最普通的学生。

陀裟多对学者的尊称，一般呆在须弥城内。转正的话还需要经历两次考核才可以。

婆娑多对学者的尊称，已毕业的正式学者。他/她们可以在须弥学习更长的时间。

诃般茶对学者的尊称，能被称作诃般荼的，都是学识渊博、能够指导众人的智者。做到这一步的都是非常厉害的人，比如妙论派学者迦毗鸠师不到30岁就被称为诃般荼，教令院还专门设置了迦毗鸠师奖用于奖励学者。

贤者是教令院研究者的最高头衔。自从教令院成立以来，六大贤者就不仅是六学派的学术精英，也是各学院的掌管者，一个学院的领头羊。

大贤者则是由六贤者推举出的，位列教令院顶点的人。」

……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威纳德猜测并非毫无道理，毕竟作为世界树化身的布耶尔自然是知晓世界的真实的。

如今的提瓦特大陆由一个巨大的结界笼罩着，天上的星空亦是虚假的，太阳与月亮本质上都是天宫造物……

人类所知晓的真相就是天宫让他们所知晓的真相，而且这些真相时人类不被允许知晓的，任何触犯禁忌的人都会因此遭受惩戒。

“唉……”

布耶尔目光之中充满了忧愁之色，按照现在威纳德行为的延伸，迟早有一天，须弥的学者会因为对知识的渴求而导致付出惨重的代价。

“或许我该早些去做准备了……”

幽幽的叹息声充斥着诸多无奈，两种身份，两种选择……

……

“为什么塞列欧斯殿下不愿意我继续在这方面的知识进行探究呢？”

此时此刻，被苏垣从外景之中挪移出来的威纳德也是完全回过神来，对方才发生的一切开来抽丝剥茧一般的深思。

“这会不会是在暗示着什么？”威纳德喃喃自语道，回想起苏垣的诸多行为，威纳德觉得越想越是有可能。

“是了是了……我的猜测是没有错的……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即使是作为魔神的塞列欧斯殿下也受限于某些特殊的原因而无法直言将真相诉说……”

“不对！”忽然间，威纳德又皱起眉头，否定了刚刚自己的猜测。

“如果这个世界是虚假的，那么我们是真实还是虚假的呢？那么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如果我们是虚假的……”

想着方才塞列欧斯（苏垣）强行逼迫他承认世界是真实的……

“我明白了！”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但是我们是真实的！”

越是思考，威纳德的眼睛越是明亮，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触及到了世界的真相。

“是的……没错了……”

威纳德起身在自己的卧室内来回走着，越是诉说，越是激动。

“方才塞列欧斯殿下手一挥，就制造出了与须弥……整片雨林都完全不同的景色，从表面山看这就是单纯的文明的不同，然而实际上……”

“塞列欧斯殿下是在用这种方法告诉我，魔神拥有轻而易举就改天换地的力量，能够制造出异空间……”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整片提瓦特大陆都只是某位伟大存在制造出来的世界？”

越是这样思考，威纳德就越是觉得合理，良久之后，他将眼睛看向遥远的天空，在嘴中酝酿了许久，终于说出了两个字。

“天宫！”

“哈……哈哈哈……”威纳德的眼中不知为何，出现了一抹疯狂之色，他大声地狂笑着，就好像是突然犯病了一般。

直到将自己笑得都快岔过气时，他才终于停止了这种行为。

“天宫……天宫……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威纳德感觉自己似乎将一切都给悟透了，似乎是想清楚了什么，他的眼中光芒晦暗不定。

“或许……我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