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谁是主谋？”

警察注意到范中原的慌乱，很明显这家伙应该知道些什么，就赶紧趁着他心理防线不稳的时候乘胜追击！

“不知道！”

范中原一口咬死自己不知道，当年杀人的案子人家都能压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人家厉害到什么程度了。而且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很多参与者都不在了，他觉得只要自己咬住贼牙，公安部门就拿他没办法！

“范中原，别以为你不说就没你什么事了，现在所有的证据、证词都指向一个事实，那就是这幅喜荷图是被杀害王庆为的凶手收藏了！既然这幅画是你拿出来的，我们有理由相信，你就是杀害王庆为的元凶！”

审讯的警察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怕被扣帽子，估计他应该惹不起主谋，不敢坦白。这时候咱们公安局啥最多？黑锅、黑帽大批发！

“这个跟我真没关系！当年我是在外面的，真没进去！”

范中原前两天刚吃了哑巴亏，这会可不敢再背这个黑锅，杀人这种事搞不好能到那边报道去！

“进哪去？”

警察发现他言语里的漏洞，看来当年凶手的人数应该不少，似乎还有明确的分工。

“没去哪、没去哪！”

范中原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往回收。

“范中原，你还想对抗到底吗？”

审讯的警察一拍桌子，吓的范中原一哆嗦。

“能给我根烟吗？”

沉默了一会，范中原提了个不过分的要求。

“给！”

犯罪嫌疑人提条件的时候，也是他们心理防线被攻破的时候，警察当然会满足他的小要求。

“当年他们害死老王的时候，我真没敢进屋，只是在外面偷偷看着。他们把东西往外扔的时候，恰好我肚子疼，我见这幅画纸质不错，就想拿着去上厕所，等蹲下了才发现这幅画不简单，就赶紧把画藏到了老王家厕所的茅坑里。我发誓老王的死，真跟我没啥关系，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老王就已经在房梁上伸腿了！”

范中原抽了两口烟，这才把当年的细节说了出来。虽然他挑事的本事不小，但他个人的胆子却不大，这种杀人越货的事情，他还干不来！

“当时都有谁在里面？”

警察就不怕你们人多，人越多审起来越容易！

“当时是几个队联合行动，里面那么多人，我认识的也不多，不过当时我们矿有一个叫曹二瑞的，他在里面负责按住老王的一根胳膊。”

范中原考虑了一会，主谋他真的不敢说，但帮凶可以出卖。曹二瑞被处分下放之后，没过几年又被范中原给想办法调了回来，跟着范中原又风光了很长一段时间。

“曹二瑞？”

民警也在老任提供的那摞档案中看到过曹二瑞的供词，好像也提到过《喜荷图》。

“以前是协谷矿的矿工，后来干了生活作风整顿工作小组的组长，后来被下放到矿中学里干校工。据说现在改名叫曹瑞了，前些年还当了体育老师。这家伙借着中考考体育的由头，还在外面开起了饭店。当然他的饭店也没啥好菜，芹菜棒子炒豆芽一盘就卖上百块钱，那些年可没少坑家长们的钱，听说后来还通过贿赂校长干起了管理宿舍和后勤的肥差。”

在出卖队友方面，范中原是专业的，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曹二瑞的家底全部都给交代了。

由于范中原在协谷矿上臭了名，所以失踪了几天也没人注意。但是曹二瑞不同，他现在是矿中学的后勤主任，在学校里可谓“位高权重”，是校长的绝对心腹。

当他被公安部门带走调查的时候，立刻引爆了协谷镇的舆论圈，有说他猥亵女生的、也有说他敲诈勒索家长的，反正这两年曹二瑞办过的那些缺德事都被大伙翻了出来，吓得矿中学的校长都主动投案了……

“我们今天请你过来，你应该心里也有数，别等着我们问了，你自己交代吧！”

提审犯罪嫌疑人的时候，哪怕双方都知道犯的什么事，中间也得诈一句，万一审出什么意外之喜呢！

“我交代啥？我又没啥事！”

曹二瑞在路上就在思考自己是哪个案子犯了，当年他可干了不少缺德事！在路上的时候他一直带着头套，但是他根据车辆拐弯的方向和车辆行驶的时间，估计是当年下放那些人的案子被翻出来了，不过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估计警方也不可能找到什么有用的证据！

“没啥事我们还值当来回一千多公里去提审你？”

为了攻破曹二瑞的心理防线，在提审的路上特意给他戴了一个黑面罩，没想到这家伙到现在牙还咬的挺紧。

“你们就直接问吧，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师，能犯啥事啊！”

这年头流行一句话叫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曹二瑞决定要死贼牙，抗拒到底！

“你认识一个叫王庆为的吗？”

警察见唬他已经没任何意义了，只好拿这个案子来问他。

“认识。”

曹二瑞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案子可不兴说啊，当年人家不是喊着都摆平了吗？怎么又翻出来了，虽然他全程都参与了，但他啥事都不敢往外说。

“据你当年的同伙交代，你是杀害王庆为的主谋，你有什么话可说？”

警察嘴里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团伙作案，曹二瑞是被同伙供出来的。

“谁啊？谁在污蔑我？我怎么可能是主谋，我能办得了这么大的案子？”

曹二瑞一听这话急了，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为啥单单把自己提出来？

“你别谦虚，人家都交代了，是你最早上去按的胳膊才把人控制住了，都指认人是你杀的！”

这种凶杀案，甭管是不是主谋，在警察嘴里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主谋，就等他们狗咬狗呢！

“胡说八道，从头到尾我就按住了根胳膊，其他啥也没干！”

曹二瑞毛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看警察现在的关注力度，如果真被扣上了这口黑锅，搞不好就是挨枪子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