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失败者的相认’

……

你要问苏默现在杀人和以前有什么不同的话，他的确要告诉你：的确有所不同了。

最明显的就是适应感，在贝德尔，他能为了利益杀死上百个黑胄盟的刺客，并在事后没有半分愧疚或者恐慌，而现在，在杀死十来个卫兵以及几个奴隶商人后，他的手还在微微发颤，这不是因为累，而是某种抗拒。

就像新兵上了战场第一次杀人时一样，总会有那么点不适应，只是苏默是在杀了近二十个人才有了这种感觉。

“你...你用了什么手段？”被抓回来的壮汉瘫在马车旁，难以置信的看着苏默。

刚刚那几个卫兵还没有靠近他，就突然倒在地上死了。

“不重要。”

苏默冷淡的说了一句，对于普通人，他甚至能直接控制其体内的血液，做到密不透风的杀死他们。

“你...你是谁？”奥菲利亚也被吓傻了，她鸭子坐似的望着走向囚笼的苏默。

“反正不是奴隶。”

苏默只是靠近，什么动作都没有，而剩下的三间铁笼门就自行扭曲了。

“谢谢...谢谢！”众人连连致谢。

不知为何，苏默心底闪过了一丝愉悦，不过很快又消失了，他秉承着‘帮人帮到底’的原则，索性把所有人的手铐都给扭曲掉了。

“从哪来，回哪去。”他像当初解决在贝德尔的亚人奴隶一样，用同样的话来告诉自己的同族。

“谢谢...”被救者们如此说着，不舍的看了一眼马车上拉着的财宝，匆忙的逃走了。

他们还没那个胆子。

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苏默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搞明白这是哪儿，其余人都去哪了，时间过去多久。

所以他走向了唯一一个还愣在原地的家伙——奥菲利亚。

“你很有勇气，但也只有勇气了。”苏默神色平静的伸出手。

“谢...谢谢。”奥菲利亚借着他的手站起，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你为什么不逃走呢？”苏默走向了马车，同时好奇的问。

“走哪去都是一样的。”奥菲利亚没有动，失落的摇摇头，

“我现在已经获得了自由，没有必要离开，我想，你是需要我的。”

刚走到马车旁的苏默转过身，眉头一皱，“理由？”

奥菲利亚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解释起来：“你应该不是这里的人吧？从你刚开始问的第一句话开始就暴露了你自己正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而后，你说出了‘列车’这个我从未听过的东西，这时我就可以认为你不是这个公国的人。”

“继续。”苏默点点头，默认了她的说法。

“你可能来自人类的国度之外，或者是从那些遗迹中苏醒，总之，你对于这里一无所知，需要一个现成的向导。”奥菲利亚不慌不忙的说完，等待苏默的回答。

“是的，这没什么难猜的，我也的确需要一个向导。”苏默再次点头，反问道：“不过我也可以找别人。”

“不，你不会的。”奥菲利亚自信的摇摇头，挺起了那平平的胸脯，看起来已经胜券在握，“你需要处理现场，还有带走奴隶商人们的钱，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要不被追查，就必须做到不留痕迹，而我，可以帮助你处理好这一切。”

“有道理，好吧，那你先来当我的向导。”苏默没什么语气变化的说道。

“好！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附近找一找有没有能够挖坑的地方，这么多尸体不好处理。”

奥菲利亚刚准备走，苏默就叫住了她，“不用这么麻烦。”

只见苏默随手一挥，火焰就升腾而起包裹住了尸体，连那些浓烟也被吞噬，过了几分钟，地上就只留下了一堆骨灰。

“额...”见证这一幕的奥菲利亚立刻又开始证明自己的作用，“那我来挖坑埋了它们！”

“不用。”

苏默再次摇了摇头，走近了大堆骨灰，这一次，那些骨灰飞速的凝聚，成为了一块灰白色的石头。

“额...”奥菲利亚没话说了，苏默好像不需要她也能完美的处理现场。

至于那些血，不是什么时候也悄无声息的不见了，包括之前染在苏默身上的也是。

“这...简直不可思议！”奥菲利亚一脸震惊，围着苏默转了好几圈，“就算是那些人尽皆知的大魔法师也不能做到这样。”

苏默没有理会她，而是看了一眼自己这一身脏兮兮的衣服，道：“呼...先带我离开这里，去最近的城镇。”

“行。”奥菲利亚面露笑容，走到了负责拉车厢的马上，犯了难，“我们不能把这些全部带走的。”

“值钱的带走就行。”苏默从她身侧走过，进入了车厢。

“诶...终于到我出力了吗？”

奥菲利亚看了一眼其余板车上拉着的箱子，开始一件件的搬去苏默休息的车厢。

她拉开布帘，把箱子吃力的推了进去，抬头发现却发现苏默正在盯着她，“诶...请再等一等，我马上就弄好。”

“嗯。”苏默收回视线朝旁边挪了挪，腾出更多的空间来装箱子。

他闭上了眼，等待奥菲利亚忙完。

大概十几分钟后，车厢的一半被箱子占据，奥菲擦了擦汗，坐在车厢前，开始了行程。

至于剩下的几匹马，则被她直接放生了。

颠婆的路途上，她问：“对了，我叫奥菲利亚·海伦，你呢？”

坐在车厢内的苏默睁开了眼，看着帘幕外娇小的模糊声影子，又闭上了眼，

“苏默。”

“没有姓氏吗？”

“没有。”

当苏默说出这两个字后，奥菲利亚的脑中立刻联想到了一大堆关于苏默的身份，像什么被家族驱逐的天之骄子，远走他乡的异国魔法师，亦或者是从旧时代沉睡一直到现在才苏醒的冒险家......太多太多了，她想过苏默的许多中身份，却永远猜不到，他来自更加遥远的地方。

同样猜测的，还是苏默，他现在正在思考，驱车的那个灰扑扑的家伙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从她欺骗别人往相反的方向跑、自身受到奴隶商人重视这一点来看，她的身份或许没那么简单，心思估计也很重。

是在利用我吗？...苏默还不能肯定，不过，他现在随时都能杀了奥菲利亚，这就是他敢让她留下来的底气！

两人互相猜测，身份在对方眼里都变得扑朔迷离，可有一点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他们都是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