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喜欢他，暗恋着他。

她的喜欢其实非常安静，最多的就是偷看。

甚至连说话，都不敢和他说。

其实也没什么。

傅羡礼成长过程中，被很多人喜欢过。

宁宁的喜欢，和其他人无异。

傅羡礼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这件事情。

相比较圈子里其他的大小姐，她这还算是好的。

他对宁宁后来的不喜欢与不耐烦，都是在姜夫人的影响下。

要说她不关心宁宁吧，她又第一时间，发现宁宁喜欢他。

只要见到他，林知怜总会时不时地提起宁宁。

倒不是说什么好话，只说宁宁不知分寸，说宁宁这段时间麻烦他了。

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话。

后来宁宁进了娱乐圈，逐渐有他和宁宁的绯闻传出来。

虽然他很快就让人处理了，也查到了源头，就是宁宁的公司。

这让傅羡礼非常生气。

还是林知怜亲自来向他道歉的。

傅羡礼就是从这里，开始对宁宁印象不好的。

之后林知怜又旁敲侧击，问傅羡礼可不可以帮衬一下宁宁。

因为傅家在娱乐圈的人脉也很广。

傅羡礼就更加讨厌宁宁了。

圈子里面的人，没有人不知道他最讨厌攀关系了。

当时傅羡礼还觉得林知怜看着对宁宁漠不关心，其实真正遇到了事情，她还是真的会为宁宁考虑的。

但是对象是姜蓁时，林知怜却从来不会多说。

他和姜蓁认识，也还是林知怜介绍的。

林知怜就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让他帮衬一下姜蓁。

也非常进退有度，不会多说一句。

这就让傅羡礼感觉到非常舒适了，连带着和姜蓁相处感觉，也非常不错。

现在仔细想了想，对比一下。

很难不怀疑，林知怜那样，真的是对姜蓁好吗？

而且，看宁宁的态度。

在想想她之前的性格。

一个豪门大小姐，怎么会是那种唯唯诺诺的性格。

这些，傅羡礼以前都没有注意过。

傅羡礼：“你现在可以拒绝的。”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宁宁，他现在也没有资格。

宁宁嗤笑一声，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蝴蝶酥吗？”

傅羡礼：“为什么？”

宁宁：“我其实最擅长做的甜点，就是蝴蝶酥。”

不光是蝴蝶酥，其他很多甜点，她都擅长。

但她做这些，并不是出于热爱，而是为了讨好。

姜家人都挺喜欢吃甜点的。

只有她自己不喜欢。

于是，她去自学了怎么做糕点。

做好后，她便把做好的糕点，献宝似的，献给姜家人。

他们只要能吃上一口，对于她自己，就跟恩赐一般。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在这个家中，感受到自己的价值。

蝴蝶酥，是姜慈星点名要吃的。

她花了好长时间，把甜点做好，又冒着雨，给姜慈星送到了酒吧。

推门，迎接她的，是少男少女们的嘲笑和铺天盖地的恶意。

“她好听话，真的来了。”

“笑死了，跟条狗似的。”

“她不就是条狗吗！”

“抱那么紧干什么，让我们看看啊。”

...

推搡中，蝴蝶酥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姜慈星被围在人群中央，戏谑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门被堵上。

她出不去，孤立无援。

捡起来吃掉。

她听见姜慈星这么命令道。

蝴蝶酥已经碎成渣了，根本就没办法吃。

她想要逃跑。

“帮她一下。”

她被按住，无法挣脱。

他们掰开她的嘴，将碎在地上的蝴蝶酥，捡起来塞进她的嘴里。

耳边是毫不在意的嘻嘻哈哈。

她只觉得那一刻，灵魂好像抽离了。

她看见自己，被人死死地按住，跪在地上。

双眼无神，机械地吞咽着她亲手做的甜点。

周围的脸全部扭曲了，尖叫声刺耳。

那天，她吃下了全部的蝴蝶酥。

那些人终于放过她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只记得回去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

被林知怜又骂了一顿。

之后足足烧了一个星期，姜家人也没有管她。

她最后还是活下来了。

“其实还不如死了算了，你说对不对？”

傅羡礼呆呆地看着宁宁，嗓子有些涩。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明明那个时候，在他们的认知里面，宁宁还是他们的亲生闺女。

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样啊。

傅羡礼不明白。

圈子里面都知道姜家有个不成器的女儿。

可这不成器的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不是姜家造成的吗？

宁宁：“这个问题，以前我也烦恼过，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傅羡礼：“为什么？”

宁宁没有说话。

傅羡礼急了：“那你就准备这么原谅他们了？”

他能感受到宁宁的恨意。

但他不明白今天的表现，为什么宁宁就这么轻易地放下之前的仇恨，和姜家和好了。

宁宁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傅羡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无辜？”

傅羡礼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发难：“什么？”

宁宁：“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和姜家人，又有什么区别，你们都是一帮垃圾！混账！”

傅羡礼被骂懵了。

“不是...”

“你们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的，我永远都不会放过！”

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宁宁的脸上，犹如鬼魅。

傅羡礼只觉得这样的宁宁好陌生。

他腿被吓得一软。

宁宁指着门：“你给我滚！”

傅羡礼连滚带爬，跑出了房间。

宁宁看着紧闭的房门，恨意涌出。

她咬着牙：“我要你们死。”

浑身倾泻而出的煞气，让一直埋伏在小区周围的周承肆一个激灵。

只可惜昙花一现，很快这股煞气便没了踪迹。

他望着别墅楼思索片刻，在原地化为一团雾，消失了。

二楼宁宁的房间里面，宁宁正蹲在行李箱边上整理着。

周承肆看了好久，并无异常。

身影消失在窗户边后，一直低头的宁宁抬起头，看了眼周承肆待过的地方。

无声地笑了笑。

*

第二天一大早，吃早饭时间。

傅羡礼顶着个熊猫眼下来了。

姜慈星看见了。

“咋了，你昨晚出去偷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