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莱点头：“对对对，就是邪性。”

但要让他说出具体哪里邪性，他也说不出来。

苗檀：“会不会是红色太多了，”

大红灯笼高高挂，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再来个小孩，就要素齐全了。

苗檀：“我看这地方挺适合拍恐怖片的。”

纪莱：...

果然，他就不该指望一个从出生起，就跟各种蛊虫，毒蛇一起长大的人，能理解他的感受。

毕竟，这样的人，本身就是邪性的代名词。

周承肆收到宁宁的信息，他仔细看完符咒，没发现异常，就是普通的镇魂咒。

用来威慑鬼魂，效果不错。

苗檀凑过来。

“是那位姐姐的消息么？”

她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头，指着身后的女鬼说：“反正也没别的办法，要不，我们把她带去听姐姐唱歌吧，说不定会有意外的作用。”

纪莱：“找什么借口呢，不就是你自己想去找宁宁，歌声已经不起作用了，大小姐。”

苗檀：“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们老给她听那一段，万一女鬼听腻了，听出了抗药性怎么办？”

纪莱：“哈？抗药性？”

苗檀继续说：“再说了，现场听和听音乐APP，感受能一样么？当然是现场感情渲染更强烈一些啊。说不定就能刺激到女鬼，让她记起来，你说对不对？”

纪莱无法反驳。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他被说服了，他用眼神询问周承肆。

周承肆：“去看看吧。”

反正暂时也没别的办法。

“不过，不能被发现，我们这次是秘密行动。”

在真相没有眉目之前，还是少暴露自己为好。

苗檀跳起来：“知道了！出发！”

三个人加上一鬼，“鬼鬼祟祟”，溜到仅和宁宁一墙之隔的院子里。

墙的这一边。

等了快一个多小时，终于拍到宁宁和宁年的部分。

宁宁站起来，离开前，她有意无意地朝院墙上看了眼，吓得趴在墙上的苗檀缩回头。

院子里有棵梧桐树，是一片红中，唯一的绿。

宁宁的拍摄部分， 用在MV结尾，她需要坐到树下，抬头看绿叶。

树仍旧是绿的，可是，如今，坐在树下的，只有她一人。

表达一种，时过境迁，只剩她一人的孤独之感。

总体来说，很简单。

宁宁准备好，摄像机就位，正式开拍。

宁宁抬头。

“卡——”柳云喊了停，她大声喊：“你唱歌怎么没声音，唱出声！”

宁宁觉得奇怪：“其他人不是都没唱么？”

柳云：“你的这不一样，你的这部分是放在结尾的，情感冲突是最强的，这就需要你清唱，现场收音，这样才能更好地表达情感。你没有看剧本么？”

宁宁很诚实：“看了，剧本上没标。”

柳云故意嘲讽：“好歹也是演员，不会自己理解剧本么？”

宁宁油盐不进：“所以我退圈不拍了啊。”

柳云：...

柳云：“我是导演，你不要顶嘴，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我让你唱你就唱。”

宁宁：“哦。”

她无所谓。

反倒是故意找茬的柳云，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气得要死。

第二次。

宁宁按照柳云说的，老老实实唱歌。

她的歌声一响起。

隔壁。

像木偶一样的女鬼，眼珠子转了转。

纪莱震惊：“我靠，真的有反应啊！”

苗檀同样，也是一脸震惊。

纪莱看着她：？

苗檀从震惊中回过神：“其实，我就是瞎说的。”

纪莱：...

宁宁的部分都唱完了，柳云也没动静。

她眼睛看着摄像机，表情却是呆滞的。

不知道在想什么，额头上冒汗，表情变得惶恐。

祁琢喊了声：“柳云！”

柳云回神。

她飞快地调整好情绪，瞥了眼宁宁。

“不行，表情太木了，重拍。”

第三次。

“卡——”

“不行，你的感情表达太平淡了，你的遗憾呢。”

...

宁宁不断的ng，重拍。

不管她怎么调整，柳云总能挑出她的毛病。

次数太多，连观众都发觉了不对劲。

【我觉得宁宁演的很好啊，挑不出毛病。】

【我怎么感觉柳云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柳云是出名的高标准，你们都不知道么？】

【宁宁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原因吧，别一出问题，就往别人身上推。】

【有些人真好笑，你当然看不出来啊，你又不是专业的。】

【我怎么看不出来，同样是素人，季商演的和季萧萧演的。季商很明显就不如季萧萧啊，柳云不是也给他过了么，她怎么只针对宁宁，不针对季商？】

【这还看不明白么，柳云明显就是公报私仇啊。】

...

虽然很对不起宁宁， 一墙之隔后的三人，觉得这ng真的来的太及时了。

苗檀解开对女鬼的控制。

她已经冷静下来。

她仰起头，盯着天空，在找什么。

苗檀跟着看。

“她在找什么？”

天空碧蓝，除了白云，什么都没有。

恰巧，一墙之隔。

数不清第几次的重拍，宁宁空灵的歌声，透过墙壁，再次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抬头看天的女鬼，突然转头，指着远方。

她很兴奋，嘴里哑哑地叫着。

三人顺着她的视线。

天空里，一个小黑点。

仔细看，是风筝。

女鬼提起裙摆，嬉笑着，奔跑着，向前追逐风筝。

周承肆：“走，我们跟上。”

一行人，悄悄离开院子。

院墙的这一边，似乎没有人察觉到。

只有宁宁，在他们离开后，她抬头，远方的天空中，芝麻粒般大小的风筝。

又是风筝。

*

在数不清第几次，按照柳云的要求，宁宁演完一遍后，柳云照旧喊了卡。

这次，她没有立刻喊出ng的理由。

她思索着，过了会，才说：“还是不行，你的身上就是少点，我想要的东西。”

这理由多少有点牵强。

宁宁故意去看柳云的眼睛，柳云避开了。

她确定了，柳云是故意找她的茬。

宁宁烦了，她直接站起来。

她生气，还是挺吓人的。

宁宁走到柳云面前。

柳云如临大敌，她偷偷瞧了眼祁琢。

“你要干什么？”

宁宁盯着她，突然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请导演你，演示一遍。”

她倒要看看，柳云能演出什么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