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做梦的时候，喊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医生说，孔小渔的精神出了问题，她一辈子可能都走不出来，一直是这个样子。

让杨樱和孔易真做好准备。

另一个女孩刚被拐来两个星期，身上受的伤也不少。

她的家人连夜赶了赶了过来。

他们家里人多，浩浩荡荡来了十几个人，哥哥姐姐全部都过来了。

几个哥哥气得撸起袖子就要去找买方拼命。

双方在派出所打了起来。

买人的男的一家都被打了个半死。

警察只是象征性地拦了下，以防他们闹出人命。

李威什么都招了。

不管是杀人，还是他充当接头人，买下孔小渔和苗淼。

李善龙这边。

据当时去抓人的警察说，当他打开门，就算是见过世面，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一地的血。

一家三口，整整齐齐，躺在血污里。

两个老人的头上、脸上全是血。

李善龙的手里还紧紧握着凳子腿，凳子上全是血。

他们好几个人齐上阵，才把凳子从他手上掰下来。

儿子对父母这么下死手，还是第一次见。

一家三口被送去医院。

看着好像没救了，结果都醒过来了。

两个老人根本起不来了。

奇怪的是，三个人的左眼的眼珠子都不见了，留下一个坑，挺吓人的。

除此之外，两个老人的左腿，也像他们的儿子一样，都瘸了。

情况有些奇怪。

更奇怪的是，到了晚上。

毫无预兆，他们身上的皮肤开始溃烂。

皮肤就像烂掉的果皮，整片整片地往下掉。

特别是脸上掉了皮，露出下面的骨头。

阴森可怖。

三个人扒掉衣服，疼得在地上打滚，弄得到处都是血。

医生也检查不出原因。

过于诡异，纪莱和周承肆去看了。

两人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你真的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纪莱问周承肆。

这件事情里的每个人。

李善龙一家三口，甚至是周承肆和徐牧。

他们所有人，都说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按徐牧的说法，他们从李善龙家里出来后，到了这里，记忆就很模糊，像蒙了一层雾。

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其中的细节。

比如说，他们到底怎么把孔小渔救出来的，这么关键的点，怎么也想不起来。

只记得自己被村民们追上了。

李威倒是记得的多。

就是精神不太正常。

一问他，他嘴里不停念叨着“鬼、鬼”的。

根本无法正常沟通。

周承肆的答案还是一样。

“不记得。”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纪莱有点不信。

周承肆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

他可记得，发现他时，他身上的衣服里的破洞。

没猜错的话，那就是枪打出来的。

纪莱猜想：“和宁宁有关？”

“大概吧。”周承肆转身离开病房。

一道灰色的影子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他看了眼还在病房里，观察情况的纪莱，迈步追了上去。

楼梯间里，一只狸花猫蹲在那里，在等着他。

周承肆走到它跟前。

它的身上，已经不像初见时，一清二白。

有灰色的业障，缠绕在身上。

“对不起。”

是他，给了它力量，一步步引着它犯了罪。

“你不能一直缠着李善龙，会被发现的。”

“我想要他死。”

非常稚嫩的声音。

拥有同源力量的原因，他能听懂它的叫声。

周承肆好像能体会到，宁宁听瓦夏说话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蹲下来。

“到此为止吧，其他的交给人类。”

猫咪血红色瞳孔盯着他：“你们人类，真坏。”

它去看过小渔了。

就是人类，小渔才会变成那样。

应该是煞气放大了负面情绪，周承肆从它身上，感受到了它对人类的憎恨。

他有些头疼，都是他犯的错。

他自以为把鬼煞压得很好，没想到，它早在不知不觉，已经控制了他的思维情绪。

周承肆耐心解释：“有些人类的确很坏，但人类里也有好人。”

“好与坏，本就没有明确的界限，人类是复杂的，你并不能因为几个人，就否定全部人类。”

过于复杂，人类自己都无法弄清的难题，猫咪当然听不懂。

“跟我走吧。”

“我会想办法，帮你除掉身上的业障。”

周承肆向它伸出手。

猫咪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它转身，消失再周承肆的眼前。

一只乌鸦停在楼梯间的窗户上，扑腾起翅膀飞走了。

周承肆靠在墙上，鬼煞已经一天没有动静了。

不是像以前那般种蛰伏着的没动静。

而是力量削弱后，被压制，没力气作妖。

他拿出手机，给宁宁发信息。

界面停留在他之前发的信息上。

【周承肆：对不起，当时我脑子不清醒，】

宁宁没回。

周承肆脑子里又闪过自己凑过去骚扰宁宁的画面。

不记得还好，现在一想起来就臊得慌。

打火机明灭间，烟在他的指尖燃烧。

周承肆抽着烟，靠着墙站了会。

成年之后，难得的只有他自己的空闲时间。

他拿起手机又发。

【周承肆：对不起。】

等了会，宁宁还是没回。

【周承肆：那猫就拜托你了。】

他收起手机，掐灭烟。

直播间里。

宁宁这会，终于不看水晶球了。

她又开始看书了。

观众在她直播间蹲了两天，人都快麻了。

都懒得骂了。

【完了，她已经彻底摆烂了。】

【散了散了吧，还看什么，她就纯吹牛。】

【可怜那对夫妇了，唉。】

【你既然找不到，为什么要答应，给人家希望啊。】

【有谁能去看看叔叔阿姨啊，他们得多失望啊。】

【有谁看到叔叔阿姨了么，这两天他们好像没在游乐园。】

【不知道，可能去别的地方找了吧。】

...

遥远的安市，警察局连着忙了三天。

审问，调查，核实，抓人。

拐卖孔小渔和苗淼的是同一批人贩子。

第四天，宁市的警察在某个巷子里，逮着了这一伙人。

一伙人正搁院子里，和买家讲价。

被警察一网打尽。

抓到人的时候，他们刚刚骗了个五岁的小男孩，人还躺在床上。

这下人证都有了。

等到两边的警察局交换好信息，一切都查清楚了。

刚好是赌约的第六天。

还有一天，就到约定的最后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