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也会来。

夜黑风高的晚上，寂静小院里却传出来杀猪般的叫声。

村里有人养了狗，这人一叫，狗就跟着狂吠。

家家户户掌了灯，起来看情况。

“抓贼啊！抓贼啊！”

也不知道谁嚎了一嗓子，村里人团结，一听有贼，身强力壮的男人们便拿起锄头冲了过来。

“抓贼啦！抓贼！这天杀的贼啊！”

叶阿奶一边喊，一边憋笑。

院子里是两个人的惨叫声。

还是个女贼。

“哎哟，别打，是我，秦氏你这个天杀的。”

“杀人啦，杀人啦，秦氏杀人了。”

村民拿着火把快速赶来，这时候秦桑榆正拿着棍子打人。

里正拿着火把往那贼身上一照，这才看到两张熟悉的脸。

“哎呀！二牛娘，富贵娘，咋是你俩呢！”

人群中眼尖的人喊了一句，秦桑榆这才故作惊讶地扔掉手中的棍子。

秦桑榆下手有轻重，但这两人可都是受了不少皮肉伤。

没想到，这俩人居然同流合污搞到一起去了。

两人身上痛得紧，看到里正和村民们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里正，你要为我们做主啊！秦氏她要杀了我们！”

人群中，王二牛他爹王有新看到自家婆娘，觉得丢人至极，走过去一个耳光就甩在了她的脸上。

“你在这里干什么？你给我滚回去！”

王有新气急了，自己出来抓贼走得急，没看到自家婆娘在床上以为是起夜去了，没想到居然她才是那个贼！

难怪白天从山上回来就奇奇怪怪的，下午又说去瓦窑坝唠嗑，原来是找王婆子去了。

按照辈分，王有新还得管王婆子叫一声伯娘。

他不能对王婆子说啥，所以只能管好自家的婆娘。

徐氏看到王有新就来气，这男人又没本事，还不听话，自己辛苦谋划，他还出来捣乱，真是气死人了。

“王有新，你没看到我被人打了吗？你还打我？我明天就回娘家去。”

上次被秦桑榆打掉了两颗牙，徐氏讲话有些不太清晰。

徐氏委屈极了，那该死的秦氏下手老重了，结果现在又被自家男人扇了一耳光。

王有新真的想挖个地缝钻进去，这么多人看着。

“你还好意思嚷嚷，给我滚回家去。”

王有新这话刚说完，就发现秦桑榆死死地盯着自己。

王有新头皮发麻，“大宝娘，是我没管好我婆娘，明天，我拿鸡蛋来陪你赔罪。”

徐氏一听直接炸毛了。

“什么？鸡蛋？王有新，你是不是有病？”

“闭嘴！”

场面一片混乱，王婆子眼睛咕噜转，在想找什么借口。

秦桑榆看向里正，“里正叔，我不知道是王婆子和二牛娘，这大晚上的，我听到有人翻我家的院墙，就以为进贼了。”

秦桑榆不卑不亢，回头看了一眼徐氏和王婆子，嘴角带着弯弯的笑。

“她，她胡说！她故意的！里正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王婆子被秦桑榆一挑衅，直接炸了，在地上撒泼打滚。

“王婶子，徐氏，你俩说说，大半夜来别人家干嘛？”

里正真的是很生气，这抓贼抓到同村人身上，要是传出去不得丢死人，他这个里正的脸往哪儿放。

两个人被里正一质问，你看我，我看你，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阵风吹过，火把上的火苗被吹得变了形。

不知道谁打了个哆嗦，又想起叶大柱来了。

“王婆子，徐氏，你俩快交代吧，我怕，我怕叶大柱。”

听到有贼的时候，一股脑就来了。但是等安静下来，就想起那天晚上瓦窑坝的事情来了。

李大叔踹了一脚那人，“臭小子，大半夜吓唬谁呢，小心我揍你，大半夜怪吓人的。”

那人立刻缩了缩脖子，被他俩这一打岔，众人都开始害怕起来了。

当然，秦桑榆一家除外。

秦桑榆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婆子两人，然后朝里正叔道。

“里正叔，这两人三更半夜来我家偷盗，送官吧。”

村里人一怕鬼神，二怕官老爷，一听说要送官，两人开始害怕了。

被官老爷抓走了，那可是要杀头的，就算不杀头，也是要挨板子的。

里正瞪着两人，大半夜的，不能睡觉就算了，还得担心叶大柱会不会出来吓唬他。

他清了清嗓子，握着火把的手用力了些。

“你俩还不老实交代，来干嘛来了？要是不说，就把你们送去见官老爷。”

叶阿奶拉了拉儿媳妇的衣袖，这送官，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听说见了官老爷，不论是原告被告都要被打板子。

秦桑榆以为她只是觉得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太好。

秦桑榆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慰。

叶阿奶也放下心来，这才几天时间，但是她发现自己越发的依赖这个儿媳妇了。

这么多人看着，王婆子也慌得很，她打定主意后，伸手指着徐氏。

“是她，是有新媳妇说，秦氏抢了她的鹿，让我来帮忙弄回去。”

里正一听也觉得荒唐，这要东西要大半夜的来？哄鬼呢，但是他又不想闹到公堂上去，又担心自己有失公正，叶大柱不高兴。

难，他这个里正当得太难了。

“大宝娘，你抢了富贵媳妇的鹿？”

秦桑榆还没开口，人群中的张毅就开口了。

“叔，你别听她胡说，那鹿，是弟妹的，我婆娘可以作证。”

张屠夫的父亲和里正是堂兄弟，因此，他也管里正叫一声叔。

里正知道张毅和叶大柱关系好，但是这孩子正直，绝对不可能撒谎。

“里正叔，那鹿，跟这徐氏没有关系，村里的二蛋他们都可以作证。”

秦桑榆不卑不亢，里正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有新，王婆子，明天你们一人拿十个鸡蛋来向大宝娘道歉。”

里正一脸生气，这王家人可真会作妖。

“好的里正叔。”

王有新生气极了，自家婆娘做出这种事，道歉是应该的。

王婆子就算不情不愿也只能点头应下了。

秦桑榆打了一个哈欠，这大半夜的，活动活动筋骨感觉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