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终端的消息提示音响了。

沈凡无心查看，他还在纠结着。

抵触吗？

也不算吧？

就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毕竟自己对未来伴侣的设想一直都是女生。

沈清然虽然长得好看，但也只是个长得好看的男的。

颜值不是关键，关键是性别。

沈凡就这样烦恼到第二天，一夜未眠的他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呆滞望天，像被放干了气的气球一样瘪在床上。

见他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系统很担心：【宿主，你怎么了？】

沈凡气息奄奄：“我在思考。”

系统自然而然认为他在思考一件大事，比如如何端了组织：【我来帮你一起思考。】

沈凡轻叹：“我还不能适应主角攻的身份。”

系统：【……】

虽然无语，但它仍旧秉承着良好的人文关怀素养劝慰宿主：【先睡一觉吧，说不定一觉醒来就能适应了。】

沈凡虚弱转头，系统是不会懂的。

他打开终端，看见房东昨晚发的消息。

前面几条都是问他的想法，最后一条是在凌晨四点发的。

房东：如果你难以接受的话，可以直接与他沟通，他不会缠着你的。

沈凡机械地动动手指，回复：是我的朋友，不是我。

一向回复时间随缘的房东，现在秒回：你的朋友考虑得怎么样？

痛苦面具一秒戴上，还没等沈凡郁结完，房东又发来一条消息：如果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吧，他不会介意。

沈凡的逃避心理可耻地跳动了一下，随后又哐哐捶了两下床，昨夜小弟的惨样还犹在脑海，他不能这么没有担当！

他深呼吸数十下，下定决心，既然做了错事，就要负责到底！

小弟只是一个无辜的、惨遭毒手的黄花大闺O。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装作无事发生。

心理建设已经做好，沈凡带着破釜沉舟的沉重气势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才打几个字，他忽然发现异常。

房东怎么如此清楚小弟的想法？

难道……

沈凡思路转了个弯，豁然明朗。

小弟也找了房东当树洞吧？

真是辛苦房东了，凌晨还在陪聊。

他给房东转了五万星币，附言: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房东：？

沈凡关掉终端，径直走进沈清然的房间。

沈清然看他一脸憔悴，大概知道他是要来回绝自己的。

他对这事并不强求，从善如流地倒了杯温水给沈凡：“润润嗓。”

沈凡接过水一口闷，一屁股坐在床上，手在身旁的位置拍了几下，示意他也坐过来。

待沈清然坐下后，沈凡开口：“昨天的事……”

原本想说“是我不对，放心吧，哥会好好对你的”，鼻尖忽的翕动两下，一股淡淡的青竹香恍得他的嘴一打岔，后面的话变成了“是你不对，放弃吧，锅巴耗油不会对你好的”。

沈清然：“……？”

沈凡眨眼，缓了几息才反应过来，自己嘴瓢了。

他若无其事地又将原本的话说了一遍，动容地握住沈清然的双手：“以后你就是大嫂。”

沈清然怔怔点头，果然不能以常理推测沈凡的思维。

【你们来真的？】系统发出猹的疑问。

沈凡：“当然。”

系统翻开原着，看着里面的四个主角攻的描写，又看了看沈凡的模样，心情无比复杂。

【这很难评……】但到底是自己的宿主，它干巴巴祝福，【祝你们成功吧。】

沈凡哼了一声，别以为他听不出系统语气里的勉强。

他会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可以胜任主角攻这个身份的。

首先，他就要让其他小弟们更改对沈清然的称呼。

他打开终端，拉出【猛男妙妙屋】，发了一条公告：从现在起，你们要叫沈清然为大嫂。

群里五人齐齐扣出问号：？

纵使只是一团代码，系统也体会了一把冒起鸡皮疙瘩的尴尬。

【在他们眼里你们本来就是情侣，突然这样，会不会太刻意了？】

沈凡一板一眼：“现在是正式情侣了，称呼必须改。”

系统不想说话了，准备溜回后台把自己紊乱打结的代码捋顺，却又听见沈凡突然开始追问沈清然关于以前的事，数据小耳朵立刻竖起。

“既然决定要好好在一起了，我们之间最好还是坦诚相见。”

沈凡认真地看着沈清然的眼睛，“我的秘密说不出口，但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关于你的事，能不能与我坦白？”

沈清然恍惚一瞬，他们之间的进度怎么突然就跳到坦白局了？

在此之前不应该先亲亲抱抱感情升温再知根知底确定终身吗？

沈凡自己送上门来，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他看到沈凡没有显露出任何有关愉悦的表情，心里忽然就退却了。

原本他的目的就是留在沈凡身边，无论是什么身份，无论什么手段，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

可现在，他看到沈凡没有波澜的眼睛，原先的暗喜也尽数沉没。

“其实。”沈清然张了张嘴，他不想沈凡因为愧疚而勉强自己，“检查腺体不代表什么，是我自己反应太大，你不用逼着自己负责。”

沈凡不信：“别嘴硬了，你明明就很想我对你负责。”

沈清然：“真的可以不用负责。”

沈凡看透一切：“你的信息素可不会骗人，一直勾着我。”

沈清然眼神微动，他的信息素？

他释放了信息素吗？

他尝试收回信息素，问：“现在还有信息素吗？”

沈凡嗅嗅，摇头：“没了。”

沈清然蹙眉，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无意识泄露了信息素。

“唉——”沈凡叹了口气搭上沈清然的肩，老父亲似的语重心长：“你就是太没脾气了，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嘛，哥又不是不会酌情答应。”

对方的眼睛太亮，愰到了沈清然的眼，他薄唇轻抿：“我不想你不开心。”

沈凡忽然羞愧低头。

“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保守秘密才嘴硬不要我负责呢。”

他顺顺沈清然的头发：“是我心脏了。”

“所以。”沈凡一双眼直勾勾的，“你到底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