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拿着包走过去，“老大好！”

“走走走，准备开饭了，赶紧上车！”陈灵挪了挪屁股让牧序上车。

“我们多久没见了？回去喝点？”陈灵一边开车一边说。

“行啊。”牧序笑笑。

“就怕你出国一年多，只涨知识不涨酒量，像以前一样几瓶就倒。”

“老大别吹牛了，你根本喝不过我，”牧序乐呵呵笑道：“你能喝几瓶是我姐决定的。”

“诶呀！你这么说我真是越想越痛苦，跟你姐在一起后就没怎么喝过酒了。”陈灵烦躁的挠挠头发。

进入了村里的水泥路，路两侧连绵着一块块田地，在不远处就是村口，村内房屋错路，依山而建。

在一个水泥地面的篮球场旁停下车。

陈灵拔出车钥匙，顺手接过牧序的行李。

两人一起走进了村子里的一户三层红砖房。

进入门后，外表是红砖的红砖房，客厅里下半部分却是贴了大面积的瓷砖，白色的穹顶上吊着水晶灯。

客厅里没有人，牧序把太空舱背包放在地上，“我妈呢？”

“二楼。”陈灵把他的包放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下说道，“嗯，最近她老人家身体不太好，你做好心理准备。”

牧序的心坠了下去，双瞳有那么一刻失去了焦距，他点点头，转身上楼。

随着步伐递进，楼上陈设开始在他的视野揭开。

墙上的液晶电视正播放着娱乐节目，明星们在沙滩上玩得不亦乐乎。

一张摆着茶具的茶几，茶几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妇女，她扎起的头发里混着一缕缕显眼的白发。

妇女名叫华秀丽，是牧序的母亲。

华秀丽坐在那里，好像在看电视，但她闭着眼睛，又似乎已经睡着了。

“妈。”牧序轻声叫了一下，没有反应。

牧序走过去，三米，两米，一米……

“妈……”

很近的距离，华秀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睁着……浑浊的眼睛看着他。

牧序抬手在母亲的眼前，隔着半米的距离晃了晃，而华秀丽的瞳孔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没有下意识看着他的手，转动瞳孔跟上去。

“妈！”牧序声音发颤。

“你是……”华秀丽似乎听见了，但很不确定的开口：“牧序？”

“对！”牧序喉咙仿佛哽着什么。

他基本判断出，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离开后的时间里，逐渐丧失了听力和视力。

“牧序吗？你回来了？”华秀丽虽然只有五十几岁，但声音却很沙哑。

“回来了。”牧序努力从哽咽的喉咙发出声音。

“我都让小芸给你打过很多次电话了，她说你很忙，还看情况有空了才回来。”

“那时候我还在住院，小芸她们又不让我碰手机，我想着你学业也忙，就没再让小芸打扰你。”

“但你什么时候才算有空啊？你一直忙，忙得都快新年了，你在忙什么重要的事情？有比和家人团聚更重要吗？”

华秀丽抓着牧序的肩膀，顺着他的肩向上摸，牧序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要早一个月回来就好了，现在妈已经看不见你了。”

“妈……妈……妈……”牧序几次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叫了几声妈后，他伸手从茶壶倒了杯茶出来，拿起来一饮而尽。

三楼走下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她长得很好看，长发齐腰高鼻梁，略施粉黛为显得成熟有魅力，又不缺母亲的温柔。

她正是牧小芸，牧序的姐姐。

牧小芸对着牧序勾勾手然后下楼。

牧序拍拍母亲的手掌，“妈，我离开一下，等下回来陪你。”

华秀丽轻轻点头，她并没有全聋，还是听得见一点的。

楼下，陈灵抱走了牧小芸怀里熟睡的孩子，走了出去。

牧序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不敢看坐在对面的牧小芸。

“妈在你离开的一个月后患病了，内耳淋巴瘤，”牧小芸轻声说，“瘤子压迫了中枢神经，造成耳朵失聪，眼睛失明。如果不治疗，那么恶化下去妈可能会死……”

“没手术吗？”

“割过了，但又复发了，这是第三次复发。”牧小芸面无表情。

牧序挠挠头发，显得有些烦躁，“第三次复发就不治了？”

“你知道一次手术费多少吗？”牧小芸似乎被这个问题问得羞愧，低着脑袋，似乎在讲述，但更像是碎碎念：

“我也想治啊，她也是我妈啊，花了几十万都没治好，孩子三岁了又要上幼儿园，今天又没奶粉了，手术费已经开始凑了，但还是不够啊……”

牧序听着牧小芸的碎碎念呆滞又呆滞，“我给老妈寄回的钱都十几万了，你们一分没动，缺钱也不跟我说，你……”

“十几万……！”牧小芸抬头呆滞的看着牧序。

“卧槽！！！”

“缺钱也不跟我说！寄回来的钱也不用！你跟我说你在借钱！凑钱！钱就在卡里你们却是一分不动！”牧序彻底蚌埠住了，低声嘶吼。

“卡？”牧小芸被牧序的话弄得一愣一愣。

“我走的时候不是在老妈房间的台上放了张卡和纸条吗？！”牧序双手捂着脸。

“那张卡我看过，不是一分钱没有吗？”

牧序努力分析其中逻辑，问：“我刚离开家，你就去把老妈接来着住？”

“嗯。”

“然后老妈没看见哪张卡，你看见了，你拿去按照纸条上的密码，查询了余额，发现没钱后就随便把它放起来了？”

“……对。”

“我的亲姐哟~”牧序崩溃的搓搓脸，“你真是蠢到家了！我给老妈留卡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他以后回往这里面打钱。留给老妈的卡你不给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