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官各一方
作者: | 分类:都市 | 字数:7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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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何不避锋芒
张小海去市区接李非和马通,赵支流计算着时间够用,便坐上朱少唐的车,让他拐个弯先去一趟上林村。
林之同有过午不占卜的讲究,赵支流只是想找他聊聊天,因此不用管他的规矩。
到了林之同的小院门口,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杏树底下。
朱少唐惊道,“乡下全是高低不平的烂路,跑车怎么开进来的?”
赵支流也觉奇怪,扫了一眼车牌号,见是齐江A字打头的字母,便明白这辆车是从齐西经琼山村过来的。
路真没白修,现在连跑车都能开进山里了。
赵支流成就感上升,脸上洋溢起满足的笑容。
“赵哥,要不要带些礼物,我后备厢里有茶叶有酒还有牛奶。”
“茶叶的品质怎么样?”
“我不太懂茶,茶叶店老板推荐的,一千块钱一斤分两盒装的。”
对于不会品茶的人,大都以价格定茶的好坏。
一千块钱一斤的茶叶,品质好不到哪里去。
林之同肯定看不上。
“不用了,他喝茶有讲究,一般的商品茶难入他的法眼。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朱少唐偷偷撇了下嘴。
到农村人家串门,一千块钱一斤的茶叶还拿不出手,难不成赵支流去见的是神仙。
再看一眼门口停着的跑车,便反应过来,这院里住的当然不是神仙,应该是个财大气粗的土豪。
赵支流敲了两下大门,等了片刻没听见动静,于是轻轻推开门,站到院子里,
“林大师在吗?”
堂屋门开着,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出来,“林大师请你进来。”
林之同端坐在八仙桌的右侧,正拿着一个年轻女子的手,认真地看手相。
女子大约二十多岁,身材不怎么高,还有些微胖,皮肤暗暗的,属于特别平常的女子。
要不是看到院外的跑车,赵支流会将她当作一个村姑。
“赵先生稍等片刻,桌上有茶,自己动手。”
“林先生有客人,我在这里不方便吧?我先去院里等着。”
林之同撒开女子的手,“方便,该讲的我已讲过了,顺便再帮杨老板摸摸骨而已。”
“杨老板,你可以回去了。想看卦占卜,下回记得早点过来。”
“谢谢林之师。以后再有困惑,我一定赶早过来请教。”
杨老板从手袋里掏出一撂现金,放在八仙桌上,“林大师辛苦了,一点心意,请笑纳。”
林之同没有任何举动,淡淡吐出两个字,“不送。”
说完,林之同将身体向后微微一仰,轻轻靠在椅背上,看着杨老板走出门去,摇了摇头。
“林大师看上去很疲惫?”
“是有点累。这位杨老板误入迷途太深,总是点拨不透。若不是朋友介绍她来的,我早就将她打发走了。赵先生来的正好,帮我解围了。”
“还有林大师解不了的困惑?”
“有,刚才走的这位就是。我说东她听西,我说生她求死,就像一头陷进泥潭里的犟牛,越往外拉陷的越深。”
“明白人不和糊涂人辩是非,就是这个道理吧。”
“是啊。”
林之同从桌上的一个小瓷瓶里,倒出几颗黑色的药丸,塞进口中慢慢咀嚼着吞咽下去。
又歇了片刻,渐渐缓过劲儿。
“天快黑了,支流兄才来我这儿,莫非有急事?”
“没啥事,心里闷的慌,想找林大师聊几句。”
“没有特别急的事,我就不动元炁了。”
“你随便,别为我的事伤着自己。”
赵支流想得到,面对一个讲不通道理的人,是如何的费心伤神。
林之同肯定是被那位杨老板伤到了。
“聊点轻松的吧。”
“好。”
“青平县大搞交通,平北镇的路修好了,现在几个乡镇的道路也将陆续开工,以后你们村往北可以去齐江,往南直通县城,群众是不是特别欢欣鼓舞?”
林之同点头又摇头,“路好了群众当然高兴,可是我不高兴。”
“为什么?你担心来往的车辆多起来,会打扰到你做隐士吗?”
“和支流兄聊天就是舒服。”
“我可以和交通局打声招呼,将来规划道路时,将你们村撇出来,给你保留一块净土。”
“你这叫擅权啊。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不利于百姓的事,万不可想,更不可做。想想当年你在平北时,可是处处为百姓着想啊。”
赵支流笑起来,“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林大师还当真了。”
“坏了,我的功力真让那小丫头给泄去了,竟然连支流兄这点小伎俩都看不破。”
两人相视大笑。
林之同伸个懒腰,打个哈欠,精神为之一振。
“支流兄,你最近的烦恼不少啊。”
“怪了,别人打哈欠是乏累的意思,林大师打过哈欠,好像恢复了元气。”
“没错,这就是有修为和无修为的不同之处。我打哈欠,是呼出浊气,吸入真气,平常人则恰恰相反。”
“太神奇了,这个绝学我可以学一学,以后有空了请大师教我可否?”
“你做不到。我身边无人,你身边有人。人是至浊之物,若不能远离浊物,怎么修炼?”
“有道理。我身边的浊物太多了,天天跟一些心术不正的人打交道,连我自己都变得面目可憎了。”
“人太聪明了,就会有蠢材向你身边聚集而来。所以你要学会适当的糊涂。”
赵支流摇头,“我没感到自己有多聪明,可想装糊涂又难以做到。”
“在我面前不用谦虚,没用。我知道你不是一般聪明,否则你不会察觉出别人的心术不正。”
“我该怎样才能变糊涂呢?”
“找个清静的地方躲一段时间,让那些浊物把邪气都泄到别处去,你身边就会干净起来。”
“找个地方躲起来?能躲到哪里去呢?”
林之同笑笑,“你会有办法的。”
赵支流陷入了沉思。
陶云炎和侯修明明争暗斗,闹的鸡犬不宁,我夹在当中着实难受。
林之同说的对呀。何不避其锋芒,躲起来呢。
赵支流每次来见林之同,都是受益匪浅,这次也一样。
大师就是大师,于平地处起惊雷,一语惊醒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