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总能等一个五年，是因为之前安沛的年纪还小，可安沛现在已经长大了，他绝对不可能再等一个五年。

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更别说他这样的大人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果再不把安沛给他送过去，自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柯佩玲咬了咬牙，安沛，你可别怪妈心狠，是你自己不配合的！

荣华富贵就在眼前，真想不通，为什么生生往外推呢？

…

安沛这一觉睡得很好。

睁开眼时，头顶是熟悉的床单。

他已经是回到了寝室中。

“醒了。”王嘉佑回头看到安沛睁着眼睛，“赶快起床吧，第一次见你醒这么晚，看来昨天睡得不错。”

安沛坐起身，站在床边正在穿外套，上铺的樊杰下来，直接撞着他的肩膀走过，走进了浴室。

安沛顿了顿。

和王嘉佑相顾无言。

王嘉佑对浴室努了努嘴，无声问：“你们怎么了？吵架了？”

安沛迷茫地摇摇头，“没有。”

“那樊杰怎么最近总是沉着个脸，像谁欠他钱一样。”

安沛又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两人从寝室出来，王嘉佑搭着安沛的肩膀，安沛下意识地避开。

王嘉佑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在原地停住脚步。

看着安沛的背影，王嘉佑忍不住皱起了眉。

总觉得最近，安沛又变成了曾经刚认识的时候的样子。

安沛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最近这几年和他的相处之中，这个毛病已经改善了一点，平日的接触已经能够习惯。

可是现在好像又变回了曾经，一点都碰不得。

王嘉佑追上去，眼里隐藏着关心，“警察局那边怎么说？以后不会再叫你了吧。”

安沛叹了声气，“不知道。”

“算了，别想这个了，慕奕的死因早晚会真相大白。”

安沛眼神微微变了变。

恐怕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这世界有谁会相信，鬼怪的存在呢？

王嘉佑：“对了，说说高兴的事，这次奖学金，又被你拿到了吧？”

安沛淡然地嗯了一声。

他们身后，樊杰的脚步顿了顿，继续若无其事地向前走着。

…

“怎么样了？找到机会了吗？”柯潞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师杭放下最后一个石头，阵法成。

他此时站在一个空地中，地上摆着乱七八糟的石头，看起来杂乱无章，可在懂法的人眼中，却是蕴含着某一种规律。

师杭直起身，“已经成了，只等一个机会。”

“那就好。”昏暗的房间中，柯潞翘着二郎腿，坐在柯佩玲对面，桌上放着一个精美的蛋糕，她唇角忍不住微微翘起，“这个机会，我刚好能给你。”

中午，安沛从食堂出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依旧是柯佩玲。

安沛抿了抿唇角，若无其事地将电话挂断。

柯佩玲看着手机屏幕，眼神暗了下来。

安沛啊安沛，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你自己抓不着，可不要怪妈了。

肩膀被人拍了拍，安沛转过头，有点意外。

樊杰：“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我们去哪过啊？”

安沛愣了愣，唇角忍不住挂上一抹淡笑，“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们好歹做了这么多年室友，又是朋友，你的生日，我怎么可能不记得，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

安沛摇头说：“我还不知道。”

“我知道有一家饭店，就去那儿吧。”

安沛：“我都行。”

来到饭店中，安沛先在包厢里坐下，樊杰去点菜，王嘉佑还没到。

“叮咚……”

手机响了一声。

安沛拿起手机，微微睁大眼睛。

这是一个陌生人给他发的微信，昵称是个触手怪图标。

「生日快乐。」

安沛咬了咬下唇，雪白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慕轻？」

「是我。」

安沛微微笑了起来。

虽然最近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让他感觉像是走在泥泞里，总是有看不见的东西，死死拽着他的脚踝，让他往前走的每一步，都要用尽身体的全部力气。

他觉得很累，很绝望，好像看不见未来。

她的存在超出常理的解释，好像是他黑暗的生活中意外出现的一团光，多少有了那么一点盼头。

慕轻：「晚上还回来吗？」

最近晚上安沛都睡在慕轻那里，但到早上的时候，又会被慕轻神不知鬼觉地送到寝室。

安沛眼睛多了几分明亮，「回，我有话要告诉你。」

「好。」

安沛将手机放下，心跳变得很快，想到自己做得那个决定，虽然对他来说可能有点艰难，但是他愿意去克服障碍。

“呼……”安沛感觉越来越紧张，忍不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又拿起手机，在上面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情侣之间第一次的注意事项……」

包厢的人突然被人推开。

安沛吓了一跳，看到一半的浏览器，连忙退了出来，抬起头，勉强笑了笑，脸上还带着一抹可疑的红晕。

樊杰挑了挑眉头，在安沛身边坐下，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酒，“干什么呢？这么心虚？”

“没什么，王嘉佑怎么还没来。”

“不管他，我们先喝。”樊杰眼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晦暗，端着酒杯敬安沛，“生日快乐。”

安沛只能拿起另外一杯酒，“谢谢。”

仰头一口喝下，顿时被辣得仿佛有刀子划过喉咙，他之前没怎么喝过酒，也不喜欢喝酒，不怎么适应这种感觉。

“咳咳……”少年咳嗽了几声，脸颊通红，精致的五官衬得那张面容愈发如桃花般，明艳漂亮。

樊杰冷漠地看着他。

安沛并没有察觉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只是觉得有点头晕。

这酒是不是劲太大了？

不对……

就算度数再怎么高，也不可能晕得这么快。

而且，这好像并不是醉酒的感觉。

浑身都没有力气，像是被抽空一样，眼前不断闪现重影，樊杰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不清，可是却足以让他看清樊杰眼里的冷漠和恶意。

安沛咬着舌尖，勉强保持镇静，拿起手机，“王嘉佑怎么还不来，太慢了……”

“他不会来了。”樊杰夺走安沛的手机，扔在一边，“安沛，说实话，我讨厌你。”

安沛无力地趴倒在桌上，脸色微微泛白。

“你要做什么？”

他不会问为什么这样的蠢话。

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樊杰根本没有真心把他当朋友，怪不得这几年，对他总是忽冷忽热，有时候感觉很友好，就是那种友好又不同于王嘉佑的真诚，只是浮于表面。

但他并不觉得这一切，都是樊杰计划的，樊杰虽然讨厌他，但一个涉世未深的人，再恶毒又能恶毒的到哪去。

后面一定有人指使他。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两个。

柯佩玲和柯潞。

或者是她们两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