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别怕。我们都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犯了错，就要承认。我这不是陪着你吗，你跟苏晚道歉，你们是同学，苏晚会原谅你的。”

程云颖温柔地看着张莹莹，对她说完，还侧身看向苏晚，眼神里是昭然若揭的恳求，“苏晚学妹……”

面对此刻的场景，苏晚脑中忽然不时宜地出现了一个想法：如果有人经过，看到她们现在这个场景，会不会觉得她在欺负她们呢？

低眉垂眼、垂头丧气的张莹莹，护在她身前、一脸不忍和恳请地看着她的程云颖，以及一脸冷漠、无动于衷的站在她们对立面的她。

苏晚甚至还设想了下，待会儿会不会有”看不过眼”、要“英雄救美”的人，来指责她冷漠无情、没有同情心呢……

想到这，苏晚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程云颖，

“……程云颖同学，张莹莹是你的妹妹，你们平时的关系好吗？”

听到苏晚的话，程云颖眼中虽闪过一丝困惑，但还是笑着回答：“对，我们虽然是表姐妹，但就像亲姐妹一样，无话不谈。”

“张莹莹的性格，你也应该很了解的吧？”

程云颖仍然笑着，”嗯，莹莹虽然平时做事会有些冲动，也不够细心，但她的人不坏的。关于你的事情，完全是误会。”

苏晚没有理会她后一句话，继续问着：“你是她的姐姐，长得好看，学习也好，张莹莹应该很崇拜你，也很维护你吧？”

听到苏晚突然夸她，程云颖更加困惑了，“苏晚学妹，你问这……”

苏晚直接打断她：“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程云颖一愣，掩饰住心中的不悦，回答说：“崇拜谈不上，只是因为我比她大一些，懂的比她多一些，所以她遇到不懂的事情，经常会找我。”

“她平时是不是很维护你？”苏晚又问了一遍。

“对，我们是姐妹，互帮互助是应该的，莹莹遇到了事情，我会站出来陪着她，就像现在这样。我遇到了事情，莹莹也会给我……”

程云颖忽然震惊地看向苏晚。

苏晚没有理会她，直直地看向张莹莹，问道：

“张莹莹，你听到了吗？”

在张莹莹茫然的眼神中，苏晚平静地说道：

“刚刚程云颖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她说你们是亲姐妹，无话不说，她也知道你的性格是什么样的。”

“并且，她也承认，她清楚地知道，如果你知道她被别人欺负了，你一定会去维护她，找欺负了她的人理论，或者用其他的方式让欺负了她的人付出代价。是这样的吧？”

“你不妨想想，在一起，有没有这样的事情，你表姐有意、或者无意跟你透露出她被别人欺负了，你听了之后非常气愤去给她报仇的事？”

“让我猜猜，你表姐最初是不是不想将她所说的她和贺延的事情告诉你的吧？你们姐妹情深，是在你的追问之下，她才无奈地告诉你的吧？”

“苏晚……”

程云颖很不悦地皱着眉，但苏晚并没有理会她，继续说着：

“程云颖刚才也说过了，她说你不是一个细心的人。你这么一个不细心的人，是怎么发现她的异样的？我猜，是你看到了她很失落、很沮丧的状态吧？”

“你说，她这么面面俱到，把微笑面具挂在脸上的人，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还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你看到，让你追问她呢？”

“我再猜猜，她将所谓的真相告诉了你之后，她是不是还说，让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对我有看法？”

“她不是知道你的性格的吗，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我有看法，她应该能想得到的吧？或者，你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她也会想得到吧？”

听着苏晚的话，张莹莹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她很想要反驳，但……

她想到了以前的很多事，表姐经常是笑着的，很少会表现出失落，每次她失落的时候，她都会去追问她原因，然后去给她……去给她出气……

过后，表姐知道了，会温柔地看着她，一脸不赞同地说：“你怎么这么冲动啊，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

但，但下一次，表姐失落的时候，她追问原因，她还是会告诉她……

有时候，她因为替表姐出气闯祸了，被家里的长辈骂了，表姐也都会陪着她去道歉认错……

就像现在这样。

“……表姐……”张莹莹红着眼睛看向程云颖，眼里是痛苦的挣扎和怀疑。

程云颖微微皱着眉，不赞同地看着张莹莹：“莹莹，我是你表姐，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你是我妹妹，我照顾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呢？”

“你没有故意害她，只是在利用她，利用她来达到你的目的。这样的事情，你做了很多次，也很有经验，做得得心应手了吧。”可惜，这一次，她撞到了她苏晚的头上了。

“表姐，苏晚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故意告诉我的，就是想利用我，让我去做污蔑苏晚的事情？”

“莹莹，难道我的话你不相信，你却相信苏晚说的话？”

张莹莹固执地只想要知道答案：“你不要说别的，你就回答我，是，或不是。”

“莹莹……”

”所以答案是‘是’，对吗？你是故意将那些话告诉我的，对吗？你跟我说，你和贺延学长差点儿就在一起了，是因为苏晚，你们才没能在一起的。”

“你还跟我说，要我在宿舍里好好和苏晚相处，不要因为你的事情和苏晚闹矛盾。”

“你知道的，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我一直都不喜欢的，知道了苏晚抢了你的男朋友，我怎么还能和她好好相处？”

“以前我怎么将那些欺负你的人欺负回去的，你不是都知道的吗？”

“你就是故意的！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姐姐，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比我爸妈对我还好，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一直都在装，一直在利用我，枉我对你这么好！”

说到最后，张莹莹几乎是吼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