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

是啊，江澄明知道不是第一次留在西苑，但心中为何还是这样介意，甚至抱着一丝侥幸。

萧玥也不隐瞒，语气里有些故意的成分：“没错。本公主想要在哪里过夜，难道还要经过你的许可？“

她很不喜欢江澄过问这方面的事情，他的心眼太小，总是喜欢针对邱远，这一点让她很是厌烦。

江澄听出公主语调里面的不高兴，明白自己应该转移话题才对，但却无法控制，道：“你和他已经……肌肤相亲了？”

萧玥冷着脸道：“难不成只许我碰你一个人？江澄，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这样无理取闹？”

江澄的脑中嗡嗡作响，全身血液都拥挤上来，只是听说他尚能保持一份侥幸，但是公主她自己都承认了——

不甘心！愤怒！

“玥儿！”

他一把握住面前的女人将她拉直身前，红着眼睛问道：“你就那么喜欢他吗？你以前说喜欢我都是假的吗？有我还不够吗？”

被迫与眼前的人眼睛对视，近在咫尺的距离，还有那股压迫感，以及这让她忘不了的可怕的眼神，就好像要再次把她碾碎了，吃进肚子里去！

萧玥惊慌了一下。

但立即就冷静下来，用力想要挣脱自己被圈紧的手腕，但是男人的力气太大了，更何况江澄来自武术世家，一般人根本不敢跟他比力气。

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强硬地箍进对方的怀里，她周身的空气骤然一冷。

“江澄，我命令你放手。”

冷冰冰的言语从萧玥的口中吐出，但是回应她的却是腰上被扣得更紧的手掌。

“为什么，你愿意让他碰你，却不愿意让我碰？他就那么叫你喜欢？！”

江澄逼视着公主的双眼，但是看到的却是冷漠，想到这些天她将自己关在这里，却日日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眼睛更加红了。

他这个人，太好强，占有欲也过于霸道，这样不好。他明白。

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我就是不想让你碰我。”萧玥的声音更加冰冷。大春小春就在外头，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她们随时能够冲进来将江澄制住。

“我不信你会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分明爱我的！你忘记了没有邱远的时候，我们不是过得很幸福吗？玥儿，邱远就是一条毒蛇，他对你根本没安好心，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

“呵，江澄，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清高完美的男人，没想到你心里竟是这样龌龊不堪，除了诋毁一个无力反抗的弱者你还有什么本事？邱远温柔善良多才多艺，最可贵的是在无论怎样卑劣的环境之下都能保持一颗干净的心！你，除了自己的家势，还有什么比得上他？”

萧玥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冰雨，泼得他浑身冰冷。

“我……在你心里就是如此不堪？”

“不可能，玥儿你只是在与我赌气是不是？你还在生气我上次那样粗暴的对你是不是？玥儿，我真的知错了，你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真正伤害你的。”

江澄有些心乱，脑子里面也是乱哄哄的，他生气愤怒，但也恐惧害怕，他不想失去这个女人，她是他的妻主也是他的天。

像是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他放开自己控制的双手，捧着萧玥的脸温柔地吻她的额头，鼻尖，脸颊，慢慢来到嘴角。

很卑微，也很虔诚。压抑着自己的急切，小心翼翼的。

萧玥站着不动，任由他动作，但脸上的冰冷一直没有化开过。

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最喜欢的江澄也不过如此，纵然长着一张完美的脸蛋，一副完美的身体，但他的内心却也藏着让人不齿的肮脏险恶，还不如一个寻常人干净坦荡。

就连他此时卑微乞求讨好自己的亲吻也叫她厌恶起来。

她从来不喜欢卑微求怜的人，更讨厌做了恶事又卑微求怜的人。

抬手将即将亲吻上自己唇的男人推开，一脸厌倦。

江澄怀里手上都空了。

萧玥退开一步，伸手抬了抬江澄的下巴，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大概是因为伤势，有些苍白，却也掩盖不了这份令人啧啧称赞的完美。

果然对着这完美的容颜，她依然会心动，会喜欢，会舍不得。

松了手，转身找了一张凳子坐下，又指指旁边的凳子，“坐。”

江澄犹豫了一下在凳子上端坐下来。有一种下属面对上级的约束感。

“你变成今天这样的脾气也有我的过错，当初是我不顾你的意愿非要逼你嫁给我，你进府之后我可有亏待过你？”

江澄不知道公主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但是心里的不安时真切的，这种谈话就好像要将两人之间划分清楚一样。

“没有亏待。”

何止没有亏待，进府的这三年公主待他太好，矮下身姿哄他疼他，也许若不是那样自己也不会像今日这样对她陷得这样深……

但是他并不后悔。当爱上一个人的事情，凡是与她有关的都变得珍贵，就连痛苦都变成了一种幸福。

“那我便不亏欠你什么。只是我之前对你的娇宠，也把你惯坏了，让你分不清这府上的主人是谁了是不是？”

江澄不语，眼角苦涩。

他自认为在公主府没有过于张扬，也没有仗势欺人，他唯一的张扬大概就是仗着公主对自己的喜爱，对公主“没大没小”？

他以为那是他们二人爱得深切的表现，现在竟成了一种“罪吗？

萧玥看他一眼，她从来没有跟江澄这样说过话，也该是她的错。

”以后没有那样的事情了。这府中我是最大的主子，不管你是正室夫君也好，是将军爱子也好，在这府中就该听从妻主的话，我做什么你无权过问。无论你是什么性子，以后都给我收着，要是收不住，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妻主教训自己的夫君，就算你娘是将军也无权过问。“

江澄依然不语，萧玥看着他的表情有点不忍，但却移开眼去不管，近日不跟他丑话说在前头之后还不知道要给自己弄出多少烦心事。

”以后不许你找邱远的麻烦，我喜欢他便会护着他，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他，哪怕是你也一样。“

”在公主眼中，邱远与我，谁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