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你知道正邪之争之前的历史吗？”

慢悠悠的踱着步子，浩然道君突然开口问道。

“知晓，最开始这世上并无……魔道，后来才逐渐在中原大地兴起，因为其修炼极快，对杀劫的需求也相对较低，虽然弊端很多，极易走火入魔，还是在中原快速的兴起了起来。

不过因为其走火入魔的弊端，在中原上也仅仅只保有了少量的宗门。后来天时改变，修士走火入魔的可能性降低，这些魔道才逐渐发展到能够与太极道分庭抗礼的程度。”

伯安回忆一下读过的典籍，回答道。

“嗯，那你知道在太极道之前的历史吗？你知道为何那些魔道胜利之后，却不敢对昆仑山脉发起大规模攻击吗？”

浩然道君点点头，又连着问出了两个问题。

“不知。”

伯安摇头。

“此地，就是太极道之前的历史。”

浩然道君走进祠堂，绕道诸多牌位后面，指着一整面墙的壁画说道。

伯安抬起头看向壁画，从后往前，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神女赐下功法，也就是《太极一元诀》，太极道的立身之本。

画的还挺像……

伯安在心中默念一句，又抬起头看向其他壁画。

一个村落，周围并没有任何其他人类居住的痕迹，反而刻画着许多怪物，什么一堆手凑在一起的，看起来像是一团鼻子眼睛的聚集体的。

村子中有一些小人似乎在抗争这些怪物，话说这些怪物看着也蛮眼熟的来着……

再往前看，却见到了许多前所未见的东西。

长着翅膀的铁鸟在空中飞行，地上四方形的盒子，似乎是某种代步工具，高楼耸立，鳞次栉比，这是一整个欣欣向荣的文明。

而且就壁画描述来看，当时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修仙者，当时的人好像不借助任何仙人的力量，就能登上天空，潜入大海。

凡人竟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简直是匪夷所思，哪怕此前的冯梓对凡人的潜力也有诸多期待，但是从未想过凡人也能征服天空和大海。在这个世界上随意的遨游。

“这是……什么？”

不知道为何，启茗未曾和冯梓说过这些，但是哪怕说过，恐怕也没有亲眼见到来的这么震撼。

“这是人类的历史，或者说，‘人道’的历史。”

浩然道君走到伯安身边，叹了口气，说道。

“那我们现在……还算是人吗？”

“你是人吗？”

并未回答伯安的问题，浩然道君反而反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伯安突然笑了起来。

“我不是。这个是什么？”

他又指了指某个小个子，还有旁边一个大胖子，问道。

“那是凡人智慧的结晶，足以在一瞬间毁灭一座城市的武器，他们称之为‘核’，其中最强的的一颗，足以在一瞬间将千里之地变为荒漠，在古书的记载中，他们将其称之为‘沙皇’。”

瞬间毁灭千里之地？真是可怕的威力，一颗下去就足以让小半个州都化为尘埃，哪怕是道君应当都没法小视这等威力的武器吧？

若是多有几颗，甚至有了能拉着整个中原一同陪葬的资本，就算强大的修士能从爆炸中存活，也不过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最终也不得不在时间中消亡。

想到这里，伯安突然反应了过来浩然道君的另一个问题，狐疑的看向浩然道君。

浩然道君微笑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过多解释。

“后来，发生了什么？”

在神女降世和那个繁荣的盛世之间，还留有一片空白的壁画，伯安怎么都无法想象，一个足以在刹那之间毁灭半个州的强盛世界，究竟是如何在一夕之间消亡殆尽的。

“人自己的战争，然后是我们熟悉的灵气出现。层出不穷的怪物夺取了人类对世界的掌握，好在，天佑我人族。”

简单的两句话，就道出了两个时代转换之间的血雨腥风，伯安好像看到了钢铁怪物在大地上横行，可怖的爆炸充斥着各个城市，或许还要更惨烈千倍百倍。

战争总会停止，人类在漫长的自我毁灭之后终于迎来了休养生息的时间，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可怕诡异的怪物，以及莫名其妙的，可以被其他生物掌握，却难以被自己利用的怪异能量。

最终，人类仅仅剩下区区几个，在这个坚不可摧的山体里苟延残喘，等待着所谓的“希望”。

修仙是希望吗？还是一个新的无底深渊？它是人类免于灭族之祸，再一次兴盛的根本，会不会也是人类下一次毁灭的原因呢？

伯安点点头，没有再多言，而是转过头看向浩然道君。

“那么，道君您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让晚辈知晓这些秘密呢？”

“以后你自会知晓，现在，先想办法成为最终获胜的‘斩尸人’吧。”

浩然道君说着，就是一挥袖子，伯安只感觉眼前一花，一阵天旋地转之间，就回到了自己的宅院，自己的屋子中。

旁边被自己出去时候撞倒的花瓶还悬在半空中，有一些水滴洒落出来，静止在瓶口处。

伯安小心的将花瓶扶正，放回柜子上，又将撒出的水重新引回了花瓶中。

周围很安静，静止的世界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没有任何人，任何物行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还有那位不知所为何事的道君。

“记得，最后庇护人类的那座山，叫做不周山。”

随着一声遥远的声音落下，周围的一切再一次生动了起来。

风吹打着窗户，窗外柳枝缓缓摇曳，更远处，一座笼罩群山的巨大光幕上流光缓缓旋转着。

外头夕颜喝酒笑闹的声音传来，伯安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是这样的生动，一动一静之间，竟然有这样大的差别。

“这个法则........是静，还是动？”

伯安看着手掌中一片迟迟无法落下的树叶，似乎若有所悟。

成为斩尸人吗？就算我迟早要迎战另外两个我，也希望能有多一些的时间来准备啊……但愿吧，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