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冯梓只感觉自己犹如在梦中一般。

他梦见自己第一次完整的展开了法相。在那一瞬间，冯梓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世上一切“无序”的集合体。

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知道那不是“无序”，而是复杂到了极致的“有序”，只不过世上没有任何人能解读它而已。

随后，那份“无序”以极致的速度坍缩成为了世人可以理解的“有序”。随着“无序”的坍缩，这原本有序的世界也以极快的速度变得无序了起来。

到这一刻冯梓才知道，他平时所见的走火入魔，那些自己，不过是世界“无序”的一种体现而已。

之后，无数的知识，无限的信息一股脑的涌入他的脑中。他浮在空中，以一个第三方的视角看到了冯梓向身后数之不清，数量不定的冯梓点头示意，看到了万千剑齐出，看到了那元婴老头以一敌百，敌千，敌万，最终被无限淹没，死在了乱剑之下。

然后，就是冯梓们的厮杀。

他在空中看着无限个自己相互厮杀，操着一样的玄铁剑，穿着一样的法袍，用着一样的剑招。以最快的速度最少的招式互相毁灭。

很快，冯梓就分不清哪一个才是自己了。

不过，也没差。

当冯梓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到了桃源观山门口。身负重伤，不过运气好的是这身重伤刚好压制住了本相。

毕竟这条道统的修炼之途说白了就是“人”与“非人”之间的拉锯战。“非人”的那部分遭到重创，将自己拉出疯狂自然会轻松点。

不过，也就只是轻松一点而已。毕竟伤还在自己身上。

“说起来，已经过了多久了？”冯梓看着静室内或是打坐修炼，或是炼丹服药的自己，有些迷茫。

“快两年了吧。我也记不清楚。跟你们几个关在一起太久了。”正在炼丹的冯梓顺口答道。

“不过，我们之中只能出去一个。我是无所谓啦，你们要不还是掷骰子决定吧。”一个冯梓躺在床上翻着功法，开口说道。

“正好我们现在都是清醒的。快些做个决定吧。”另一个冯梓也转头同意道。

“正常来说不应该互相杀，杀到只剩一个自己为止吗？”

“我们都已经从‘无限’杀自己杀到‘有限’了。再继续杀下去也没意思吧。而且身体扛不住了。”打坐修炼的冯梓说着扯开衣领，露出其下满是伤痕的身体。

“真麻烦，我先消失了，你们继续耗着吧。”床上的冯梓把功法随手一丢，突然就消失不见。

“炼丹好累……不想炼丹了，反正大家都醒了，我也先走了。”炼着丹的冯梓见状也把手中的活计一丢，一炉丹药瞬间就化为灰烬。

“的确，既然都醒了，那最后谁出去也没差。”

“走了走了。”

……

就好像引发了什么连锁反应一样。随着冯梓醒来，周围的自己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很快，热闹的静室变得安静。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冯梓一个人。

“这算什么事啊……”冯梓抱着头思考了一会，还是搞不清楚状况。试着运转了一下法力，体内法力的运转速度却吓了他一跳。

一息三万六千转。一般的元婴都达不到这个速度。

“我结婴了？”冯梓连忙内视，却发现体内的金丹已经由状似一堆凹凸不平的眼球的集合体变成了一颗圆润的金丹，只不过上面好像镌刻着一堆密密麻麻的花纹。

仔细一看，那些花纹竟然是数之不尽的自己的脸。每一个都刻的极为精细，看起来栩栩如生，仿佛活着一般。

“不对，他们就是活着的！”冯梓盯着看了一会，竟然发现其中几个面庞对着他眨了眨眼。

这看着也不像元婴啊……而且自己的半具本相也没有完善，更没有走出法相炼为本相的那一步。算了，出去之后找机会拜见一下山长吧。

操纵真气在体内游走一圈，冯梓竟然意外发现了众多已经炼化好了但是压制着没有发挥效用的药力，看来这两年来自己，或者说至少有个自己一直坚持着炼丹服丹。

将药力从经脉中提炼出来再游走一番。冯梓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在极速的复原，就连断臂也缓慢的重生起来。

“道体又坚韧了不少，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冯梓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了一下现在的锻体强度，初步估算应该有度心魔劫之前的三倍以上，具体还要再测。

再加上真气运转速度整整提高了十倍，现在冯梓作为一个金丹应该可以说是远远超模了。不用法相本相的情况下估计都可以和元婴一较高下。

当然，还不能考虑续航。

正思索着，一阵熟悉的敲门声从门口传来。

“师父，今日疗伤的药液我给您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