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禹爱死了鹿嫣的这个模样。

同时，他也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之前对鹿嫣，做了什么。

慕容禹垂下慌乱的眸子，小声道：“嫣嫣......”

鹿嫣现在脸也不红，心也不跳了，她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

但她这样也不打算放过慕容禹。

她对慕容禹眨几下眼睛，又道：“慕容禹，你就是故意的。”

慕容禹被逼到极致，忽然把鹿嫣拥入怀中。

他克制而磁性的声音，在鹿嫣耳边响起：“坏嫣嫣。”

鹿嫣一时迷醉在他很苏的声音里。

好半晌后她才嘟囔道：“臭慕容禹。”

但是她喜欢。

大鱼已经被慕容麟和龙莹莹解决，他们最终还是找到了大鱼的弱点，就是在嘴里。

还是慕容麟被吞下去时，发现的。

所以当鹿嫣与慕容禹升到海面上时，正看见慕容麟从鱼的身体里，破腹而出。

之前二人在海底听到的吼叫声，就是大鱼最后垂死挣扎发出的声音。

鹿嫣看到这条鱼就来气。

于是她愤愤对慕容禹说道：“这条鱼我要吃刺身！红烧的！清蒸的！麻辣的！总之，各种方式都做一遍！”

慕容禹当然是无所不从。

刺身这个概念还是鹿嫣教他的，修真界的海类妖兽，本身被灵气淬炼过，生吃起来，要比现代的刺身健康得多。

海上风浪平息，灵舟又徐徐前行。

慕容麟因为之前进过大鱼身体，他在海上掐了好多遍除尘诀，鹿嫣才让他上灵舟。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灵舟的人，每天都吃全鱼宴。

慕容麟对慕容禹使眼神，但慕容禹不为所动。

龙莹莹小心翼翼看鹿嫣的表情，发现她还是在咬牙切齿地吃鱼，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

她边吃水煮鱼，边想着：看来惹谁都不能惹嫣嫣，且看这条鱼的下场就知道了。

当蓝天被云层掩盖，海与天的距离，好像更近了。

桃笙笙在一旁说：“南大陆，快到了。”

或许说，妖界，快到了。

“这边，好像没有太阳。”

鹿嫣曾经到过妖界，虽然是从惘生之境进去的，那确实是真实的妖界。

她记得妖界很美，澄澈的蓝天，碧绿的草地，随处可见的小精灵，绝不是这样暗沉沉的情况。

“这里，很早就没有太阳了。”桃笙笙苦笑道。

她是出生在修真界的妖，她的父母从小就告诉她，妖界如今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没有阳光，更没有雨露，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乌云，和隔绝他们回家之路的封印。

那时，修真界门派斩妖除魔的事业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她父母被修士杀害，她自己，也是混在妖兽群中，才磕磕绊绊地长大。

因为害怕人类，与现实社会脱轨，又学习了一些妖兽的习性，就算她有种族传承记忆，也不知道该怎么与人类相处。

但她是幸运的，她在刚刚进入人类社会时，就遇到了卫彦川。

卫彦川是一个小门派的大师兄，他天赋很好，只是因为那个门派掌门对他有恩，他才拜入那个门派。

可是再小的门派，也受斩妖除魔的思想影响，认为妖魔都该杀。

卫彦川知道她是妖，也是因为卫彦川的遮掩，外界修士才不知道，她是妖。

卫彦川教她拿筷子，教她吃饭，教她穿衣服，教她生活。

他们的故事与尹梦雪的不同。

卫彦川在教她的过程中，爱上了她。

她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爱，因为就算是与人交往，也是卫彦川教她的。

可是好景不长，因为卫彦川是天赋出众的大师兄，门派里嫉妒他的人也不少。

那些人不知道在哪里发现了关于她的蛛丝马迹。就利用灵器跟踪卫彦川，找到他们住的竹屋。

那时她已经怀胎九月，卫彦川被他们用事情引走，然后他们趁她生产时，围攻她。

为了保护刚出生的小桃桃，她倾尽全力，为小桃桃布下结界，可是自己因为刚刚生产，本身妖力就有限，最终被他们虐杀。

可能斩妖只是他们的口号，报复卫彦川才是他们的目的。

她不知道后来卫彦川回来时，看到她的尸体是什么反应，可是从她跟卫彦川重逢，他那刚刚达到金丹期的修为，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同她成亲时就有金丹中期修为，是什么让他这么多年，修为不升反降？

他的道心破灭了。

杀完那几个弟子，报完仇，为了不影响他师尊师弟的名声，他抱着刚出生的桃桃，再也没回养大他的师门。

桃笙笙不知道卫彦川是以怎样的心情，为小家伙起“桃桃”这个小名的，也不知道他自己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直到她复活，她也才想清楚，可能当初那些弟子发现她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卫彦川本身修为比他们高不少，那几个弟子，单拎一个出来，可能连她都打不过。

何况卫彦川自从与她在一起，就格外小心，细心，这个修真界就是这样的，倘若卫彦川不小心，桃笙笙早就死了无数遍。

那股占据她身体的黑气，应该才是主谋。

在她清醒，身体完好的情况下，黑气要占据她的身躯，不一定成功。

可是在她刚刚断气，妖丹破碎的情况下，黑气就能毫不费力入侵她的身躯。

想到那股黑气，桃笙笙的视线看向鹿嫣。

她其实，还有一些，黑气在她身体内的记忆。

黑气时常杀人，杀人会让黑气强大，但同时，也会让桃笙笙的意识苏醒。

虽然她每每意识苏醒，就会被压下去，但她脑海中，还会存留一些记忆。

比如，妖界哪处封印，最薄弱。

那缕占据她身体的黑气，时常研究的就是这个。

她不知道黑气为什么会执着于打破南大陆的封印，最后甚至找到栖梧村。

若不是鹿嫣他们，它可能就要成功了。

在听到小桃桃与尹梦雪传讯时，她和卫彦川得知，鹿嫣要去南大陆，全家人才堵在清平城。

虽然她本人对这里没有多少记忆，但是黑气找的那个地方，她还是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