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坚韧，却又无比孤独。

也许自由的灵魂总是孤独的。

但是……

她是怎么做到的在这么混乱的末世，如此岁月静好？

千菁有些疑惑，坐在她旁边歪着头看着她。

齐哲原本盯着书的目光从书上的文字移开，落在千菁身上，身体本能僵硬。

她厌恶别人的目光，大抵是太多人的目光曾对她充满恶意，她身体微微一抖，又很快恢复正常，僵硬着身体继续看书。

但书中的知识怎么都看不进去了。

“别……别看我……”齐哲声音越来越低。

“你怎么看起书来没完没了的？”千菁疑惑。

她也喜欢看书，看各种领域的知识，但她看只看自己喜欢的书，就像挑食的人类，从来只吃自己喜欢的食物。

可齐哲不一样。

无论什么书她都看的津津有味，无论什么枯燥的知识对她来说并不枯燥。

无论是哲学、理论、情感、历史、小说……有什么看什么。

恐怕一本新华字典她都喜欢。

齐哲默默低下头，葱白的指尖划过文字:“不是我喜欢看书，是书喜欢看我，它们喜欢我，就像我们喜欢动物园的熊猫一样，争先恐后的围观着。”

千菁:“……”

有点点深奥，不太懂。

齐哲早就习惯了别人听不懂自己的话，她微微侧头，薄唇微启:“是文字，它们喜欢我，它们喜欢待在我的脑子里。”

千菁盯着她的眼睛，非常清澈，一点不愚蠢，只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它们是活的。”齐哲淡淡解释，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过文字，语气里满是肯定:“鲜活的，热切的。”

“我第一次听说这种理论。”

“因为你没有我的眼睛，你看不见。”齐哲犹豫了一会，伸手缓缓蒙住千菁的眼睛，冰凉的指腹掩盖住眼窝。

“你听。”齐哲低头，俯在千菁的耳边道:“它们在说话，在唱歌。”

千菁很是配合的闭上眼睛，她不是齐哲，自然什么都听不到。

良久，齐哲缓缓开口。

“听到了么？”

“听到你的心跳了，跳的有点慢，难怪手这么凉。”千菁推开她的手。

齐哲冷淡的收回目光，开口解释:“我的心天生比别人跳的慢。”

也许这是一种病，但她的身体却是健康的。

唯一和普通人不同的地方， 就是她总是慢吞吞的，不骄不躁。

“你每次都看的这么入迷，就不怕有怪物突然嗷的一下窜出来？”

“不会的，它们会提醒我。”

千菁觉得齐哲有些魔怔，默默后退了一点，害怕对方的病会传染给自己。

齐哲默默继续看书，在她的眼里，无数文字在空中飘动，五颜六色的闪烁着，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它们对她说:“那个女人明显不信你。”

齐哲在心里默默回答:“我知道，”

文字们发出警告:“你要小心，她看起来不像好人。”

齐哲没有再搭理它们，目光落在书上。

在她的眼中，书只是空白的纸，而文字全都是活着，密密麻麻的飘荡在空气中，有些吵闹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她知道，自己和别人看见的不一样。

但那有什么关系，她不需要和别人一样。

齐哲明白，这个世界里恐怕没人会理解她，于是她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继续沉默的看着书。

千菁挑眉，放下手中的吉吉坐在她旁边，同样的沉默的看书。

很快，齐哲看完了自己的书，好奇的看了千菁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

她还是有些不习惯自己身边有人，而且那个人好像还不讨厌自己。

千菁看了一会，很快就因为书上枯燥的内容开始打哈欠，长长的睫毛颤动着。

突然，齐哲清冷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些疑惑。

“你不喜欢看书吗？”她看着千菁，在她眼中千菁手中的书也是一片空白，所有的文字缓缓朝千菁而去，只是所有彩色的文字碰到千菁的时候，原本鲜活的色彩就会瞬间消失。

这种情况她见的多了，一般都是不爱看书的。

你不爱看书，书自然不爱看你。

“你看我像爱看这本书的样子吗？”千菁打着哈欠回答。

齐哲看着变成灰色骂骂咧咧的那些文字，缓缓开口:“看的出来，你不爱看。”

“看的出来你还问。”千菁翻了个白眼。

齐哲冷淡的眸子微微垂着，她不明白，既然不爱看书，为什么要看书。

就好像是一种特性一样。

就算不喜欢也不会拒绝，总想坚持着就会喜欢一样。

她看见一眼靠近千菁的文字，灰白色的文字不掉着细腻的尘埃，一副落败的模样。

反观她这边的文字，欢呼雀跃着，悦耳的歌声不断在回荡。

你看，你不喜欢它，它也不是很高兴。

不喜欢又不拒绝，谁都不会开心。

“那你呢，你为什么爱看书？就因为书爱看你？”

齐哲翻书的手一顿，她看着窗外的阳光下有些恍惚，仿佛陷入了回忆。

她的出生最开始只是一个实验品而已，父母是现代基因研究所的科学家，从出生开始，她就是地下室的Y-001。

华国严禁人体实验，所以她一直被藏在地下室里，接受无止境的实验。

直到她十二岁那年，‘母亲’将她从实验室带出去，她第一次看见外面的阳光。

‘母亲’说，她自由了。

她打开了自己的枷锁，将自己推向一个叫奶奶的人怀中，而她却和‘父亲’一起化成绚丽的烟花，消失了。

实验失败了，他们遭受不了打击选择赴死。

而自己却被留在了这个世界。

奶奶是的不苟言笑的小老太婆，她总是严肃的看着她，教导她如何真正的生活，如何变的自由。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最喜欢她。

可也只过了一年时间，奶奶撒手人寰。

想到这里，齐哲声音不自觉压低:“它们爱我，我爱它们。”

没有理由。

齐哲是个疯子。

千菁后面才后知后觉。

这个人冷淡的外表之下，是一颗躁动的心。

但千菁又觉得，这个人同样是一个天才，无论多么复杂的知识她总是轻而易举的掌握。

她敏锐的捕捉到了这种逆天的天赋。

于是她直接邀请齐哲合作，邀请她和自己一起研究红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