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到了摊子上，程言才找来摊主点了两碗阳春面。

齐远控诉了程言一番，等到面端上来之后又安安静静的埋头吃面。

这家面摊只卖阳春面，摊主手艺极好，不过阳春面到底只是素面，上辈子程言一开始不喜欢吃，只是齐远只请得起素面，因此每次齐远请客的时候，他们都要来这里，慢慢的程言虽然还是不喜欢，但每次也都能吃完一大碗。

程言面不改色的吃完了面前的一碗面，掏出帕子擦了嘴之后看向对面的端起碗喝汤的齐远：“走吗？”

齐远放下碗，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豪气将四枚铜钱搁到桌上，起身挥手道：“走走走，我带你玩去！”

齐远穷的叮当响，但这次生辰程言送他的礼物太贵重了，他不好意思不回礼，于是齐远带着程言去了京郊自家庄子里，指着满山遍野的桃花对程言道：“你不是开了一家香料铺子，这个庄子是我的，这段时间要是需要桃花了就随便摘！”

程言眨巴眨巴眼，有些好奇：“你那个嫡母一向不喜你，平日里你的月例银子都要克扣一大半，你怎么从她手里扣出这个庄子的？”

齐远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两手一摊，脸上带了些得意和嘲讽，耸肩无奈的叹道：“还能怎么？她害我的手段太拙劣了，我懒得戳穿他，直接将计就计反将了她一军，我那个爹为了不让我闹，自然什么都愿意给。”

齐远有些郁闷：“可惜我也不能要的太过，只能要了这个庄子，不过短时间之内也只能恶心恶心那个女人，之后除了让她记恨我，也没什么好处了。”

“等到桃子长成了，摘来卖还是能赚一笔的。”，程言安慰他。

齐远笑笑不说话，这庄子明面上是他的了，但实际上还是捏在嫡母手上，在自己这庄子盈利不盈利她说了算。

不过他也没指着这庄子盈利，要那女人这段时间记恨上他就是最大的好处了。

程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程言蹙了蹙眉，提醒他：“她是你嫡母，即使她真的做了坑害你性命的事情，只要你没事，她再搬出为你好的说法，即使她再过分，外面也不会过多的议论她。”

齐远闻言顿了顿，他抬头看了程言一眼，眯着眼看他，笑着问道：“我还没问你，今天你怎么没带小石头来？你把他调到你捣鼓的香料铺子里了？”

“嗯”，程言点头，他不躲不闪直直对上齐远的眼神，道：“小石头虽然和我亲厚，但他不是遇到大变故还能对我忠心耿耿之人，干脆将他调出去，省的日后被身边之人背叛，白白惹我痛心。”

“至于香料铺子，确实是我捣鼓的，目的也很简单，赚钱。”

“你赚钱干嘛？乾安侯夫人赚的钱不够你们爷仨花了？”，齐远大惊，告诉他说乾安侯夫人赚的钱不够他们花了，这可比国库里没钱了还要惊悚。

“不是，你别乱说”，程言反驳。

程言将齐远拉到桃林中的一个歇脚的小亭子里坐下，这才压低声音，半真半假的道：“我前几天做梦梦到一个仙风道骨的仙人，他将一本香方交给我，告诉我再过两年大晋将陷入动荡之中，要我趁着这两年多赚些钱财囤些粮食，到时候好拿出来解救天下百姓。”

程言知道这很扯，但他忽然会制香必须要找个借口，仙人托梦这个借口再合适不过，也能完美解释自己为何忽然有了反了的念头和底气，目前这个借口已经忽悠了他大哥和他娘亲，让他爹也产生了动摇，只是能不能骗到齐远，还真不好说。

果然，齐远这个标准的无神论者冷哼一声，一脸不信任的道：“编，接着编以前怎么没想到你这么会编故事？还老神仙，那些都是骗人的玩意！”

齐远才不信鬼神之说，若是世上真有鬼神，那坏人便会受到惩罚，好人便会长命百岁了。

那些香料应该是程言找到了能人异士炼制出来的，至于他说的大动荡，来个聪明的都能想到，当今身上昏聩，又中意草包三皇子，只要不出意外，三皇子即位之后会久久无所作为，然后大晋被敌国盯上打上门来，他们再次各地求和罢了。

想到这里，齐远有些咬牙切齿，当初和邻国的那场战争他们大晋明明可以赢得，都是哪些朝堂小人，害了乾安侯一家，还害了大晋！

程言一直在观察齐远的表情，见状也知道他猜到了自己说的动荡是什么意思，程言看着他，淡淡的道：“齐远，你说现在算得上太平盛世吗？”

“朝政腐朽，贪官污吏欺压百姓，周围强敌环绕，大晋自然不算。”，齐远摇摇头，无奈道：“除大晋之外，别的国家也不算。”

“那大晋有可能开创盛世吗？”

“至少在我看来，下一任君王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齐远讥讽的回答，随后他皱眉看向程言，狐疑道：“你今天怎么总问这些奇奇怪怪的？还有，我们不是在说你编的故事吗？怎么扯到这个话题……”

话还没说完，齐远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赚钱，屯粮，太平盛世，程言这家伙，不会是想战队吧？！

齐远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向程言，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你是认真的？那可是难于登天啊！”

程言有些诧异，没想到齐远这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吗？

程言点点头，冲着他笑了笑：“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四海太平，我就不能放任大晋发展，而且我有信息，我能做到。”

“齐远，我知道你有头脑有谋略，就是没钱没权被人压着还没有出头，你孤家寡人一个，也不怕死，所以要不要和我合作，若是成了，你的才华便可得以施展，被你放下的抱负也可以视线。”

“要不要跟我合作？”，程言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齐远愣了半晌，然后呵呵了两声，无奈道：“我现在都知道你的计划了，不参加的话还有的活？算我倒霉交了你这个朋友，合作合作合作，弄死我家那两个不要脸的先！”

“行”，程言爽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