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丁香栽倒的时候发出的沉闷的响声让在场所有人都牙酸了一下，然后村长指挥两个中年妇女将她抬到了屋子床上，和几个小伙子押着王麻子去了镇上。

等所有人都走了，二蛋也拿了墙头上的罐子，在心里唏嘘了一下今天来拿这个罐子的时间可真巧妙，然后就兴高采烈的拽着程言询问那家店铺在哪。

程言就胡乱的给他说了个地方，下午的时候赶在二蛋前面去到了镇上，打扮了一番拽住了摸着脑袋疑惑的准备问路的二蛋，开口要收他手里的罐子，开了十块钱的价钱。

他手里的罐子自然不是什么宝贝，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盐罐子，小时候他大伯说那是宝贝也只是因为跟他们几个小孩开玩笑，真要是宝贝，他大伯早就好好的珍藏着，怎么会一直放到墙头上。

程言没想着让二蛋白跑一趟，准备就自己收了那个罐子。

但是二蛋看着有些笨笨的，实际上一点都不傻，见程言开口就出了十块钱的价钱，立刻就明白了这罐子绝对不止十块钱，程言哥可是跟他说二十块钱的，少一分都不能卖！

二蛋坚决扞卫自家的宝贝罐子，和程言讨价还价起来。

程言开出十块钱就是让他讲价的，于是和他讲了半天，最后一脸为难的用二十块钱买了他手里的罐子。

二蛋把罐子给了程言，拿着二十块钱兴高采烈的走了，留下程言哭笑不得。

他是真能讲价啊！

程言没急着回去，他去了一趟莫栖枝的那里，把罐子让他看了，发现真的不是什么宝贝，莫栖枝深感遗憾失望，但转头就兴奋的和程言说起举报的事情。

“我把祁云那小子的事跟我爷爷说了，他老人家生气的要命，打听了一下发现这是真的，直接给认识的一个爷爷打了个电话，估计要不了几天祁云就得卷铺盖回家了。哈哈，让他狂，到时候我可得去看看他。”

莫栖枝端着一杯茶，语气里带着的说不出的得意和嘚瑟。他人长得明朗俊俏，身上的衣裳穿得整洁得体，腰板挺直，像极了一个张扬活泼教养良好的世家公子，浑身都带着贵气。

程言看着这人此时翘着二郎腿端着一杯茶吊儿郎当混笑的模样，忍不住将他现在的样子和他安静观察文物时总是带着耐心和细心的样子相比较，严重怀疑他有两副面孔。

“唉，对了，今天上午你们村送到警察局的那个强奸犯是怎么回事？听说他强奸了一个女知青，怎么回事啊？那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说到警察局，莫栖枝想起今天闲着没事去警局溜达的时候听到的消息，立刻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二郎腿也不翘了，皱眉问道。

程言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将全部的事情都说给他听，听到事情的原委，莫栖枝咂了咂舌，最后吐出一口气，叹息道：“那姑娘虽然心肠坏了点，但别人强奸了也挺惨的，搞得我现在都有点愧疚了。”

“你愧疚什么？你举报她是在这件事之前，不是给她的悲惨生活添了一把，而是王麻子那个强奸犯把她即将到来的悲惨生活变得更惨了。”，程言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道：“放心吧，高丁香不会自杀的，你也不用担心，也不用有觉得负担。”

“你可别说，怕啥就来啥！”，莫栖枝摆手示意程言别说下去，然后自己也有些唏嘘，“我就是觉得人家姑娘遭受了这样的事，得有多崩溃想死？偏偏上面的处罚得晚点下来，我估计高丁香得先王麻子一步进去，见不到这个畜生被执行死刑，自己就先进大牢了，这对那个女的来说都挺……悲惨的。”

莫栖枝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不过也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哪里，别人犯了错他举报一点毛病都没有，高丁香悲惨的人生也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和命运弄人，沾不着他的事，他只是觉得这姑娘被人强奸了还要进去几年，太惨了，出来之后也会更惨，唏嘘一下。

程言听完他的话，颇为赞同的点头，不过也仅仅是赞同了，程言对她一点同情也没有。

他也觉得高丁香有点惨了，不过那又有什么？她是自己作的，偷钱是她自己想的坏主意，跑到黑市倒卖东西也是她自己的主意，现在被王麻子强奸是王麻子这个畜生色色胆包天，不过王麻子也会用命来赎罪，而且只要高丁香心态好扛住了压力，进去表现得好还能减刑，过几年出来的只要肯吃苦，还能赶着政策做点小生意或者进厂打工，下半辈子照样能过得很好，想比上辈子的原主，她现在已经很好了。

又和莫栖枝说了一会话，程言把自己二十块钱收过来的盐罐子塞给了莫栖枝，自己搭了大队里的拖拉机回村子去了。

之后几天程言都没有关注过高丁香和祁云的事了，日子平平静静的过了两三天，那天下午从警局录完口供白着一张脸回来之后就将自己关在房子里不出门的高丁香露了面，不过她不是自己出来的，是被几个警察抓出来的。

高丁香也没闹也没挣扎，最主要她也没力气，两三天没吃没喝就一直关在房子里哭哭哭，高丁香一张脸煞白，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也是精神恍惚，几个警察已经不是押着她而是扶着她了。

村里人看着警察把高丁香带走，都窃窃私语议论出了什么事，村长同样关注这件事，当即去问，但是几个警察见高丁香精神状态不好，于是决定给她砸村民们面前留点脸，就没说。

不过他们不说不代表村长不会去打听，于是等到换了一身衣服去镇上的村长回到村子里，村里人就都知道了高丁香偷窃和投机倒把的事。

投机倒把村里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顶多是觉得她胆子大，但是偷窃，还是偷了自家所有的积蓄，这就立刻炸开了锅。

于是接下来几天，村里人聊的八卦都是关于高丁香的，而且她偷钱的事情一出，村里人也将她之前的行为再次猜测了个遍，都说是高丁香心眼本来就坏，因为王麻子做的畜生事而对她的不知道为何产生的愧疚感也降低，最后完全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