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瑾依旧面色漠然，顾圣烟忍不住开口，“程老师已经死了，郑瑾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郑瑾不想从别人口里听到程愿的消息，那些诋毁他听的都麻木了。

“他没有死，也没有杀人？你听到了吗？我不是说过吗？任何人不许在我面前提这件事。”

顾圣烟还是第一次被郑瑾凶，眼眶立马就红了，泫然欲泣的泪水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就落了下来。

“郑瑾，我一个活生生的人还不如一个想置你入死地的人强吗？你别忘记那个风雪夜，车都动不了，是我和小青把你抬到医院的。”

顾圣烟话落，楚楚可怜地抓住了郑瑾的手，这一看郑瑾的手上缠着纱布，手臂上还有五指抓痕……不禁愣了一下。

郑瑾却是眸色复杂，顾圣烟……那晚的风雪，她单薄的身子背着他一步一步地挪到医院。

“圣烟，你先回去吧，下午我让长河先送你过去，我晚一点会到。”

说完绕过顾圣烟走了上去，顾圣烟则因为郑瑾手臂上的抓痕，整个人呆站在原地，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小青在车里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下来把顾圣烟连哄带骗地带上了车。

“圣烟啊，你现在可是个明星，不能随随便便的表露自己的情绪，刚才我就想说了，你这样太危险了，万一被谁拍到怎么办？”

小青继续苦口婆心，“拍到你们恩爱就算了，拍到你们一个哭哭啼啼一个冷漠无情……这这么搞？”

顾圣烟失魂落魄，嘴里喃喃着:“他手手受了伤，手臂上还有抓痕……”

小青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顾圣烟仔细回忆着刚刚郑瑾手臂上的痕迹，越想越觉得可疑，郑瑾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从来不会去外面花天酒地。

这南国还有谁能在郑瑾的身上留下痕迹？顾圣烟脑海中闪现出一个人，一个令她汗毛直竖的人。

联想起最近郑瑾神神秘秘的举动，顾圣烟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难道他……真的没有死。

下午，柔柔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了死寂一般沉闷的卧房。

程愿还保持着早上郑瑾离开时的样子，抱着腿坐在床角，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旁边的电话已经响一个多小时了，程愿没有接，电话是郑瑾给他配的，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打过来的。

门外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程愿还没反应过来，一群人破门而入……

南国最有名的礼服定制店，郑瑾正在陪顾圣烟挑订婚用的礼服。

顾圣烟很漂亮，不管是穿哪一套都好看，郑瑾没什么表情，漫不经心地坐在一边。

直到一通电话响起，郑瑾接过。

长河慌慌张张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警察把长乐园围了。”

郑瑾眸子一冷，“他们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去年那几个混混不是一口咬定是程先生花钱雇他们做事情吗？当时还死了个面包车司机，警察不知道从哪得到了程先生在长乐园的讯息，现在要强行把人带走。”

郑瑾豁然起身，“我马上就来。”

旁边的顾圣烟见状，脸上的表情瞬间垮塌下来，赶紧冲上去拉住郑瑾，“郑瑾，我们还在试礼服呢？有什么事就不能等下吗？”

郑瑾低头看了一眼顾圣烟，眸色冷淡，“你叫小青过来陪你吧，我有事先走了。”

“郑……郑瑾！”

顾圣烟的再三挽留，换来的也不过是郑瑾决然离开的背影，顾圣烟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净，整个人颓然地软倒在地上。

身后十个人服务于她的工作人员一时间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顾圣烟缓了一会儿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换上一副冷笑，“继续吧！”……

郑瑾已经上了车，戴上耳机。

“怎样了？”

“别过来了，直接去派出所，程先生跟他们去了派出所。”

郑瑾赶紧嘱咐长河，“你让他别乱说话，我会救他的。”

长河无语，他怎么说，人都在警车上了，他没办法只能开着车跟在车屁股后面。

长京派出所。

警官们围着程愿坐好，例行公事把姓名家庭背景都问了一遍。

当看他填写的哥哥的名字后，有个中年警察突然说话了，盯着程愿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你哥哥叫程严，云国卫政医学院教授？”

“嗯！”

中年警察点点头，“这么说就说的通了，郑瑾害死了你哥哥，你为了报复他请人在明皇陵杀他那就顺理成章了。”

程愿猛地坐起来，俯身朝发声的那人扑了过去，“你说程严怎么了？你再说一遍？”

那人没想到一个瞎子力气这么大，他差点就被扑倒在地，幸好派出所里其他人摁住了程愿，把程愿扣回桌椅上。

旁边年轻一些的警察不赞同地看了看中年警察，打断了他，“顾警官……”

顾风瞥了他一眼，他就不敢说了。

“程先生别装傻了，你哥哥死了你会不知道？”

“不可能！你说谎！我哥哥在云国好好的。”

中年警察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手机里面播放着一则去年十二月份的新闻。

（本台报道:近日云国卫政医学院教授程严教授来南国寻访弟弟，无意中卷入豪门恩怨，被豪门阔太打死，尸体沉进了长京河……）

程愿颤抖的手抓过手机，然后猛地摔在了地上，“我不信…你们骗我，郑瑾呢？让他过来…”

郑瑾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在审讯室里，那道单薄的身影可怜又无助，程严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了，他一个劲地摇头，什么都听不进去。

由于程愿突然的疯癫，审讯被迫中止，郑瑾也终于在接待室里见到了程愿。

郑瑾有些心虚，“你怎么了？”

听到郑瑾的声音，程愿突然冷静了下来，“郑瑾你告诉我，程严没有死是不是，他好好的在云国，你知道的，他跟杜纯在云国，对吗？”

“对，你哥哥跟杜纯在云国很恩爱。”

“那你给我打个电话，我想听听我哥的声音。”

郑瑾手抖了下，“好，不过你现在要配合警察把那天晚上的事情交代一下，你放心，不想说的就不用说，我已经给你请了律师。”

郑瑾顿了顿又道:“你不要有心理压力，你只是跟我吵架了想离开我，那是场意外，你也不想的。”

程愿却突然摇头，“不……不是的，那不是一场意外，那是有人精心策划好的。”

幸好接待室里并没有他人，郑瑾赶紧捂住了他的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是顾圣烟，我跑出去五百米就碰到了她，她让人把我打晕，还说这次一定不能失手，一定要把我弄死。”

“你说圣烟她……不可能！”郑瑾下意识地回绝，“她跟你不一样，她从小就父母双亡，心思单纯，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呵！郑瑾你是不敢信吧，你的顾圣烟心思单纯？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人？你这样的人养出来的人能有什么单纯的……”

郑瑾再次上前捂住了他的嘴，“这事我会调查的，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按照我那套说词来，晚点我让你……听到你哥哥的电话。”

“好，只要你能让我听到我哥的声音，我什么都答应你，顾圣烟做的事情，你觉得不可能那就不可能。”

郑瑾看不了他脸上的凄楚，不顾他的挣扎把人拥进怀里，“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边探视时间已过，警察进来了。

“刘局，他脑子受了重创，眼睛瞎了，脑子也受到了影响，刚才我不知道你们的小同志跟他说了什么，我申请保外就医。”

刘局唤来身后的人，“你们带程先生下去鉴定一下。”然后再次对上郑瑾，“郑总稍等一会不介意吧，毕竟我们流程就是这样走的。”

郑瑾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但到底没说什么，松开了程愿，让程愿被人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