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荒年,奶奶要翻天
作者:七月糯米饭 | 分类:古言 | 字数:188.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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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哪来的人证
人证,哪来的人证?这事儿不仅国舅爷不信,就连国舅夫人也是有把握的。
所有掌握到孙家秘密的手下,他们自己连同家人的命无一不捏在孙家手里。其他小喽啰孙家虽然掌控不了,但他们又知道个锤子了?
就像今天跟着他去钱家的打手,包括那名突然跳起行刺的在内,不仅不知道自己要刺的人是什么来历,要不是后来国舅身份被那寡妇叫破,他们就连雇佣自己的是哪一方势力都不清楚。
只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喽啰们只需要知道谁在关键时刻宰杀目标人物,谁就有一辈子享用不尽的珠宝黄金,盛世佳人就行了。
所以第一位证人被传唤上堂时,这一对夫妇并不慌张。
这时实习状师小盈出场了,他穿着帅气的公门衣裳,十三岁的少年身量未足,但已经颇具风范。林桑莫名觉得有点展护卫的架势。
护卫盈低头问跪着的证人:“这里是睦州钦差府辕,堂上坐着的是钦差邵巡抚。这是晟淑人状告孙国舅的刑堂,你明白了吗?告诉巡抚你是何人,今天为何而来?”
哇,这位曾救他一命的林东家竟然成为诰命淑人了,真是老天有眼啊,跪着的年轻后生神情一亮,怪不得今天装扮得这样华丽。
他闻言赶紧回答:“是,小民清楚。草民是睦州人氏,叫王阿成,今天是自愿前来作证的。”这话说得很是明白,巡抚点头。
钱盈也点头,交代完身份,他迅速切入正题。
“好,王阿成,我问你,你是如何认识今天的主告和被告的,跟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小伙子赶紧摇头:“小民哪里有福气认识国舅爷,之前也不认识晟淑人。只是事有凑巧,三个多月前小民因中了暑气差点丧命,是庆丰楼的东家,还有两位神医救了我。”
王阿成没念过书,但口齿伶俐,事发当天他虽然晕厥了,但当时的目击者众多,他事后弄了个明明白白。
这件事除了钦差巡抚第一次听说,在场其他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有几位甚至还是见证人。但禁不住小伙子讲得生动,他们又都拥有一颗吃瓜的心,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
钱盈也是知情者之一,他安静倾听完,抛出第一个问题。
“你说事发当日自己中了暑气发痧晕厥,是被人当做吃坏肚子抬进庆丰楼嫁祸陷害的,那你是怎么进的酒楼你都清楚吗?”
没想到阿成竟然知道,说起这个他就面有忿忿。
“小民清楚,草民家里是卖炊饼的,当时正沿街叫卖,但是日头越来越大,我又渴又热,就想找个茶棚歇歇脚。但是歇了半天不见好转,肚子却疼了起来。正在这时有两位小哥走过来,说我这是吃坏了肚子,吃他们一剂药就好了。”
原来背后还有这样些花样,林桑也是第一次听说。陌生人递过来的不明汤药,这傻孩子不会真喝了吧?
林桑不能理解,其他听众却并不如何稀奇。想来是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不如后世那样疏离,陌生人之间举手帮一把不是什么稀罕事。
只是那两位大哥有目的地接近,绝对不是来帮忙的就对了。
果然小伙子越说越生气:“那碗不知道是什么药,喝着并没有特别味道,只是热乎乎的,我一碗喝下去肚子更是疼得厉害,简直想在地上打滚。”
林桑听得直摇头叹气,孙国舅一派做事风格就是这么抠门,犯的都是不要本钱的案。
她出言解释:“只怕那不是什么汤药,只是一碗被日头晒烫了的白水。”她记得小时候吃了个太阳地里刚摘的西瓜,热乎乎地下肚,当天晚上就发起高烧来。
王阿成本就中暑严重,再喝下一碗带暑气的水,不雪上加霜才怪。
这是拿不相干人的命栽赃陷害啊,林桑此言一出,公堂上一片惊骇的倒吸凉气声。
孙国舅夫妇俩却不好吭声,他俩虽是幕后主谋,却不是参与者。各种曲直他们并不清楚,此时跳出来等于自投罗网,所以俩人都是事不关己的表情。
状师钱盈进一步追问:“你病得这样厉害,怎么不去找大夫?”
白沙镇上还是有不少医馆的,他要是就医及时,也不至于后来命悬一线。小车说过要不是他在《悬壶济世》上看到过解暑最有效的方法,王阿成恐怕真的救不过来了。
谁知不问还好,一问他更憋屈。
“有,我当时连碗都拿不住,炊饼架子也摔了,就知道不好,想去镇上找大夫。那两位歹毒的还要哄我,说知道有一家好大夫,就要扶了我去。”说着说着他眼里蓄满了泪,想必那个时候又难受又绝望。
他说:“我隐隐觉得那俩不是好人,可那时候已经浑身乏力,连求救的力气都没有。他们一人将我背负在肩上,一人在一旁喊着说要送我去看大夫。我眼前越来越黑,腹中又疼痛如绞,但还知道一点人事,不停地求他们。”
王阿成摇头:“但他们就像没听见一样,中间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感觉被放到了竹架上,被抬到一处很嘈杂的地方,还闻到饭菜香。”
钱盈总结:“这就是庆丰楼了,后来的事情大人都已经知道。那么王阿成,我来问你,那两位要害你命的人,你还认得他们吗?”
小伙子闻言非常笃定:“认得,我被救醒后,将事情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知道他们就是害我的人,所以一直在回想他们的长相。”
钱盈又问:“那你再见到那俩人,还能不能认出来?”阿成依然点头:“草民一定可以!”
脸盲癌林桑表示羡慕,这就是化作灰都认得的程度吧。
换作是她,哪怕她被人害得化成了灰,恐怕也想不起才打了一个照面的长相。刚才她第一眼见这小伙子只觉得眼熟,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是谁。
邵巡抚闻言安排了认凶环节,喊上来一帮当初因在庆丰楼闹事最后逮起来的罪犯。
王阿成很快从一堆人中揪出了两个。
“就是你们,是你们给我喝了带暑气的水,是你们要害我性命,嫁祸庆丰楼!”要不是钱盈拦着,他能扑上去撕打两人。
那两个又哭又喊地躲避,当然死不认账:“小兄弟认错人了吧,我们弟兄两个可不认识你啊。”“是啊,素昧平生,怎么好这样害我们!”
王阿成冷笑道:“你们也知道这是恶行,当然不敢认了。但我记得你俩,一个是左利手,手上长着六指。” 他指着其中一个大声指证。
“你本来想要用左手递水给我,临时又换作右手。当时我没在意,可后来你抬着我,我不断拉着你袖子求你时看得明明白白。”
可惜不论他怎么哀求对方心硬如铁,王阿成说完又指着另一个:“还有你,你左耳朵后面的头发丛里有一颗大痦子,不留心看不出来,可当时我趴在你肩头看得很清楚……”
林桑顿时觉得脸精小伙子是个人才,观察力超群,记忆力也不差。
钱盈听了一个箭步上前,一边抓起一人的左手向巡抚示意,一边又拉过另一人的,拨开他耳后的头发。
“啊——”大家都惊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