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荒年,奶奶要翻天
作者:七月糯米饭 | 分类:古言 | 字数:188.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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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林东家犯事
保安队不敢置信,林桑心里也绝不敢认。
她会犯事?她对法典的敬畏心不要太强,太奉公守法好不好。她一个兢兢业业建设美好乡村,还恭恭敬敬交税的大户往哪里找去?
瞧来人这话传的,惊得一屋子人都站了起来。
林桑还来不及问个所以然,果然就见几名衙差突破了护卫队的防线往里冲。护卫队长就是阿若的堂弟,对东家忠心不二,还在尽心地阻拦这帮公门中的差爷。
“我们东家没有犯事,你们不能闯进来,都出去!”他从外院一直打到内院,现在又一路打到正厅。
这些人手上功夫都不咋滴,要不是培训时东家吩咐过不能伤害公门中人,他们都不够他一手捏的。
林桑判断了一下,出言阻止了小后生。
“阿艺,让他们进来,你带弟兄们一旁喝茶休息一下。”
阿若训练保安队时下过死命令,除非东家开口,否则他们就是战死也不能停手。所以林桑一开口,阿艺马上收回招式,跟着他一路打进来的还有好几位年轻后生,闻言立即按照林桑说的退到了角落,随时备着变生不测。
自从上次假衙差事件后,林桑和孩子们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学习如何辨认真假。所以衙役进门后林桑在看,小东小南兄弟两个也在仔细观察。
从服饰鞋袜到水火棍都不似作假,握棍的手势和进门后的站姿也没有破绽,小南心中一沉,看来这次是真的了。
林桑也细细打量了一番,得出跟小南一样的结论,她朝两个孩子点点头,一边示意他们安心,一边询问这帮闯入者。
“几位差爷,我就是东山集团的东家,刚才我的员工说差爷上门是因为我犯了事,敢问具体何事?”她心中无愧,自然面无惧色,看在大伙儿眼里,就添了几分临危不惧的风骨。
就连见惯各种场面的马大元也在暗暗点头。
来宾们敬服,几名衙役却不管你风骨不风骨,其中一名看着应该是这队衙差的头,他高高举起杀威棒指着林桑,一脸肃穆的杀气。
“东山集团钱林氏,于半年前私自铸造铜器,犯了吴越王法,这就跟我们归案吧!”看他那个样子,一脸愤恨,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他模样凶恶,小南却吁出一口气,第一个把心放了下来。
原来是这件事,早说呀,害他吓了一跳。
他抢着开口道:“这位差大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家虽然有在铸铜,但并没有开动国家的矿山,而是无意从花草中提炼出来的,这件事不仅跟官衙报备过,而且早已经登记造册,是合乎流程的。”
这其实钻的是律法的漏洞,国家明文规定不许私人开矿,但没有明说不能铸铜炼铁。
想也是,没有矿石来源要如何冶炼,谁能算到花草也能炼铜,所以法典不会下达得这么啰嗦。
所以百姓焚烧花草无意炼出金属,并没有触犯哪条法典。但就算这样林桑依然没有大意,她及时将这件事上报府衙,说能从草木中烧出疑似金属的物质。
这个时候又没有元素分析鉴定说这玩意儿就是铜。开拓蓝海就是在给国家制造财富啊,尤其是日子这样难熬的荒年。所以当初法曹老李上报司马,两人一番商定后,批准了林桑申报的公司。
这可不是胡诌,是有文书有真相的,小南说着还让小米去开保险箱,拿文书和经营执照给衙差看。
这么说来是过了明路的?衙差们面面相觑。
看他们这幅懵样,林桑心中却明镜一样明白过来。
他们确实是衙差,但一定是受了谁的蛊惑,被谁忽悠来的。想想是谁曾派人偷偷摸摸潜入她的东山炼铜坊,还有什么不清楚呢?
几个月前埋下的钉子此刻才发作,看来挨了两板斧子的孙国舅已经反应过来过来,并开始组织反击。商业手段玩不过,阴司招数又没得逞,这回改走官方路线了?
一旁的小南察言观色,觉得这下对方可以打道回府了,没想到衙差头目将手中的文书一收,又宣布了林桑第二项罪名。
“文书一事先放到一边,就算此事是真,钱林氏私下买卖铁器的罪名却洗脱不了。”他的表情依然激愤不已,林桑头大,这是完全拿她当奸商看了,这脑子被洗得不轻啊。
私下买卖铁器,这又从何说起?
林桑一朝穿越,身负一大家子责任,还真不敢作奸犯科,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是有连坐罪的。不仅她从未私下买卖铁器,就连钱家上下,还有整个集团她都敢作保。
冷兵器时代,锄头铁钎都可以成为农民造反的武器,所以朝廷对铁器买卖控制得非常严格,农户买个镰刀神马都要登记造册。
林桑小厨房一度出现过的钢刀铁锅早就融了重炼,现在用的都是自家窑上出品的合金器皿。
这次出列解说的是长子小东。
“差大哥,我们家从未私下添置铁器,不仅我娘如此,全家上下都能作保。家里连铁犁都没有,耕地的犁都是我用竹子做的。”
小东没说完便被冷冷打断:“笑话,你家不曾私下购买铁器,难道还是本差冤枉了你不成?”
那头目手一挥,手下立即探手往手中的布包里一阵翻掏,然后掏出了一只煤油灯。
满堂宾客从衙差进门起,大伙集体屏气敛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就好像自己喘气重了,会一阵风将林桑刮进大牢去一样。
但这会看到煤油灯闪亮登场,一个个都撑不住笑了。
“这算什么铁器,这不是玻璃灯吗?”
有两个毒舌的还调侃起来:“难道朝廷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颁布了新法令,禁止玻璃买卖了?”有人接道:“哎呀周东家,那贵坊可要遭殃了,啊哈哈——”
周书易也是觉得好笑,但还没来得及笑出来,几根杀威棒齐齐发出巨大的震响。
“威武——”衙差们齐声呐喊起来。
大家吓了一跳,那头目又顿了几下手中的阴阳木棍,这才严肃道:“都肃静!这灯盏虽是玻璃的,可灯的底座和灯罩上的黑箍却是铁的,这难道不是私买铁器?”
啥?这也算铁器?大伙傻眼,林桑是真的无语。
一盏风灯不过几两重,难道就凭上面那丁点铁质就能起义反叛不成?
但荒唐的是,按照吴越律法,她大力兴办铜坊无罪,买卖这一点铁器却实实在在触犯了律法。
幸好后来小东发明了沼气灯,煤油灯很快被淘汰,上头的一点铁进了铜坊,玻璃进了周家火窑,纷纷回炉重造。家里再找不出一盏来,她要耍赖都使得。也不知道对方这一盏是哪里弄到的?
林桑没辙,谁让她以前口嗨,说这是跟镇上一个外路客商买的呢?不过就算如此,以这点份量,量刑上来说就算勉强判了,也不是了不得的大罪。
其实这黑乎乎的玩意儿并不是纯铁,而是后世的软合金,只是说出来古人不见得会信罢了。林桑正寻思要不要出言解释,一个声音抢在了她前面。
“你们弄错了,这灯不是我闺女买的,而是老婆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