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司亮这番卖惨，并没有得到预想的效果，恰恰相反，他把刘老最后一点恻隐之心消耗殆尽。

“既然你不想喂猪，就去农场改造吧！”

刘老真的非常失望，“胡司亮，看在你出生入死多年的份上，我给了你很多次机会，然而，你一次都没有珍惜，反而不断卖弄你那不够聪明的脑子，一次又一次搞小动作，从来没有反省自己，即便这样，我依旧手下留情，给了你最后的体面，可你又是怎么做的？”

“即便证据确凿，即便明知自己有错，依旧死不悔改，仗着身份和功勋卖惨！”

“胡司亮，你把军规军纪当成了什么？你把法律法规当成了什么？”

刘老的话掷地有声，说的人哑口无言。

胡司亮挺直的背突然弯曲，表情也极其惨淡，即便如此，他依旧认为自己罪不至此。

“刘老，我有错我认，我可以做任何事弥补，但是你不能一竿子打死人，连悔过的机会都不给就把我踢出军区！”

如果换成陆勋犯错刘老还会这样绝情吗？

绝对不会！

即便罚，也顶多关几天禁闭而已。

这不公平！

就因为自己不是被赏识的那个，就活该被舍弃？

凭什么？

刘老扶额：听不懂人话？

自己不珍惜机会，现在又过来胡扯？

摆摆手，他示意警卫员把人赶紧拉走，看一眼就觉得当初不该提拔这人。

胡司亮不甘心，一直挣扎，激动之下，甚至拔木仓威胁。

这个行为，彻底惹怒了刘老，“既然他要闹，那就不用再留情面，把人交给军事法庭，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陆棠得知这个消息时，已经是两天后。

她正在看老家来的信，好几封，除了公婆外，大队长、赵飞扬、知青全都来了信。

信里讲述了红星生产队的现状：砖厂运转良好，地里庄稼也不错，山上的果子熟了，村里组织狩猎，每家分了三斤肉。

看完，陆棠心情非常好，“大家都很好，生产队也欣欣向荣，每个人都在为未来奋斗。”

话音刚落地，门外就传来敲门声，打开一看，又是老熟人。

“棠棠，锦行小子，”金让心情复杂，“胡司亮彻底完了，刘老把人交到军事法庭！”

几十年的老交情，纵然某些方面看不惯，但是实打实的来往，金让的心情难以描述。

一方面觉得胡司亮自作孽不可活，另一方面，又觉得非常惋惜。

参谋长的位置已经不低，再努努劲儿，说不定退休前能爬到顶层，结果因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半路夭折。

“交到军事法庭？”

陆棠很意外，“又发生了什么事？”

金让黑着脸把事情简述一遍，提到胡司亮拔木仓威胁人时，脸阴沉的能滴墨，“真不晓得他脑子是不是留在战场上，这种事都能做出来。”

胡司亮的霸道，他深有体会，这人的阴险，他也能隐约感受，但是没脑子这种事，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以至于金让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胡司亮的冲动。

“是么，”陆棠低头看着曾经受伤的胳膊，“挺好的。”

“另外，我再跟你说一下方可琴的处理， 她犯了好几条人命，证据确凿，没有意外，再过不久就会被枪毙。”

“好几条人命？”

这件事，陆棠真的不知道。

她惊讶地看着金让，眼底盛满疑惑，“难道她自觉没有生路，想拉我一起陪葬？”

“常理推测，确实这样，”金让非常纳闷，“棠棠，你是怎么得罪这人的？她现在被关押的房间，墙上全是‘陆棠去死’四个字，你们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陆棠仔细想了一遍，“我们俩最大的矛盾只有一件事，她举报我和程锦行搞破鞋，因为是诬告，反而自己被下放到农场，应该，能称得上……生死之仇吧。”

毕竟，若非雷振明这个意外，她即便能活着，也不会太好过。

以方可琴小心眼的程度，苏秀秀只是让她挨粪浇，就把人整的生不如死，自己被报复简直不要太正常。

“难怪啊，”金让感慨，“说起来，这个女人真不是一般的狠，有个叫苏秀秀被她搞重伤后，她还用匕首捅了二十多刀，划的人家整张脸稀巴烂，心脏被单独刨出来碾碎，啧啧，简直不要太变态。”

他自诩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然而，这种事还真没遇到几件。

“苏秀秀死了？”

“你认识这人？”金让开始非常意外，想到陆棠下乡的地方，立刻恍然大悟，“同一个生产队的知青，你们肯定认识，这姑娘……唉！”

可怜吗？

但是她找方可琴明显也没安好心。

说活该吗？

即便她这个人真的差劲，面目全非、死无全尸的惩罚也略微重了一些。

陆棠没发表任何评价。

她想到苏秀秀掷地有声地找到自己扬言报仇的模样，那豁出一切的表情历历在目，可这人已经不在人世……

“金让叔叔，”她突然抬头，“方可琴这次，逃不掉制裁了吧？”

“当然，如果这种人都能逃过一死，咱华国也没救了。”

“嗯。”

陆棠没再说什么，却决定时刻盯着这件事。

时间推移，转眼一个月。

新型发动机已经制成，效果非常好，相比较市面上的发动机，有限功率增加一成，耗油减少两成，性能更稳定，使用寿命也增加。

车子刚组装好，就被校长带着一群人拆的整整齐齐，还美其名曰为国家汽车行业添砖进瓦。

不过，学校也没白嫖，奖励现金两千元以及各种票据若干，除此之外，还颁发荣誉证书和奖章。

期间，两人收到了家里关于去西北的意见，大家的觉悟都非常高，虽然觉得好几年不见很舍不得，但是却不约而同鼓励他为国家发展搞建设。

陆棠认真考虑后，决定走出舒适圈，开始接触翻译方面的相关知识，同时，程锦行也不分昼夜泡图书馆，争取最短的时间阅览群书。

恰在此时，方可琴也迎来她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