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娇软宿主又把反派撩爆了
作者:虞又因 | 分类:现言 | 字数:116.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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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医生哥哥是病娇(十五)
她问得很随意,完全不用考虑时机和听话人的感受。
容寻是知道答案的。
不过,他依旧无法确定,怎么选,对她才是更好的。
他应当揭开世界的阴暗面给她看,还是把她关在信息茧房中?
选什么,对她都不公平。
他问:“你想了解?”
她点了一下头。
容寻的眸色变得幽深了些。
他总是这么冠冕堂皇。
看似他是在给她取舍的权利,可在这种情况下,她答应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所以,他不过是在给他自己找理由罢了。
好似他这么做了,他就能心安理得,他就不是在害她,而是在尊重她的想法。
只有他清楚,他在做的事。
他在诱导她、操控她,往他想要的方向去,目的是减轻自身的负罪感。
但这样,真的能改变什么吗?
面对她时,即使是他欺骗成功了,他也感受不到心底的安慰,只会愈觉沉重,愈发知道自己是多么恶劣的人。
她就像一面镜子,将他的黑暗映射得一览无遗。
作为镜子的她,能看见他的灰暗吗?她应当是看不见的。
因为她在知道了他的本性后,就不会再依赖他了。她会远离他。
这样做,才正确,才是真正地对她好。
容寻点了下自己的心脏,若无其事地道:“这里出了问题。不是心脏要坏了,而是心里的病。”
他说得倒没错。大多数人都有心理问题,不是家庭原因,就是在生活上遇到了困难,产生了负面情绪。
得不到舒缓的情绪,积压在一起,就像恶性肿瘤一样,种在了心中。
最开始,它是不被看见的,随着不断长大,它慢慢地影响起了身体的主人。
它可能可以被重视,却很难被根治。
更多的情况是,它根本不被给予一个眼神,直到它将人吞噬。
“苦难”,好像太常见了。
人又喜欢互相比较。
——“这算什么?谁谁谁都挺过来了。”
——“就你一天天的毛病多,怎么没见其他人这样?”
在这种环境下,“肿瘤”成了一个气球,不停膨胀,直至爆炸。
容寻把这个说法告诉容缈。
她听后,问:“肿瘤?每个人都有吗?”
他摇了摇头,“大部分人。”
“世界上仍然有无忧无虑的人存在,他们可能拥有很好的生存环境,所以没有遇到我们曾经的困境,也或许是自身的自愈能力很强,还有一些人,则是遇见了能拉他们一把的人。”
容寻低眸。
他说完后,神色冷淡。
这种幸运,真让人嫉妒。
无论是哪种情形,都叫人嫉妒得发疯。
为什么幸运总是降临在本就很幸运的人身上?
等他再抬眸时,他的神情已经被很好地隐藏了起来,仿佛刚刚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的错觉。
他很会伪装。在这个世界上,谁不会伪装?面具而已,谁都会戴。
哪怕是对上容缈的目光,他也不闪不躲,坦荡而自然,甚至有余力地微笑了一下,“怎么了吗?”
她说:“‘我们’?”
简单的两个字,和她带了些疑问的语气,组合在一起,好似一把利刃,击穿了他的心理防线。
他后知后觉,他说漏嘴了。
怎么偏偏说出了这么一个词?把自己都绕了进去。他也承认了,他是病人。
该怎么做?现在就坦白?
不,不可能。如果他说了,后果由她承担吗?
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怎么去救别人?
最起码需要等到她有了自己的判断才行。届时她离开他,他不仅不会阻拦,还会加速她的进程。
容寻云淡风轻地说:“当然,我也碰到过一些棘手的事,不过好在解决了。”
下一步就是转移话题了。
偏偏她又问:“不是一,是二、三?”
她的思维奇特,此刻也不是单纯地在说数字,而是与他提到的解决方法有关,是在问他,是自愈还是被治愈?
答案很明显了。他身边并没有一个能让他好起来的人,因而,他只能选——
“是二,想通了后,就不觉得是事了。”
他移开视线,避免与她对视,而后,他又回过头来,抬手,见她不反抗,他才在她头上摸了下,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柔平和,“所以,假如你遇到什么事,要记得来找我。”
一个能将自己救出来的人,自然也有救别人的能力。
她还小,不能接触太多黑暗面。
这个道理,他理应告诉她。
大家都会被治好。没有什么困难,是跨不过去的。一切都会好的。
是的,这是世界的真理。
他必须通过洗脑的方式,才能让自己信服。他信了,才可以平静地传达给她。
柔和的阳光洒落,丝丝缕缕落在他的身上。
容寻站在树荫底下,这使得光线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分割。
卷翘的长睫映下小小的阴影,轻抿的薄唇也在光下显得更柔软了。
容缈注视着他,她慢慢站起来,踮脚,学着他的样子,抬起手来,摸了下他的头发。
她的动作有些慢,由于不熟练,还带着一点迟疑。
他完全有时间避开的,但他不但没有,甚至还下意识地微微低头,便于她的触碰。
她说:“你也找我。”
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容寻轻笑,撒谎道:“我已经没有‘肿瘤’了。”
就算有,又怎么可能找她?
不说要求她正确地开导他,光是想到他要一股脑地将负面情绪倾诉于她,他就足够自责了。
她看着他,说:“有没有,不重要。”
重要的是来找她。
容寻默然。
她让他怀疑,在这世界上,到底谁才是真的病了?
她表露出的善意、共情能力,都超出了自闭症患者的范围。
正常人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个程度。
因为她是很纯粹地在讲这件事,没有外因的干扰,也不掺杂任何欲求、利益。
她想帮他,仅此而已。
或许是他把她想得太高深莫测了,她的逻辑可能并不是他想的这样,但……
她实实在在地影响到了他。
就好像,他真的有了一个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