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月亮的脸色越来越冷，秦漠就知道在前几个黑暗降临时代里让人类和影都头疼的雾兽绝对不简单。

小月亮目光放空，好似又亲眼看见那个雾兽肆虐的时代。

“为什么说它是我们的共敌，对影来讲最大的原因就是雾兽的力量都来源影”。

“雾兽可以通过吞吃掉影从而获得影的一部分规则之力再结合黑雾的力量......会变得很强”。

说完小月亮眉心一拧，像是想到了什么。

永夜初级中学的那只也不过是雾兽中的幼兽，这样的幼兽他们杀起来难。

想要杀掉一只成年吃过影的雾兽那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秦漠眼中暗沉。

以诡谲强大的影为食，听上去就很强。

他能从对方爪下走上几遭，真的是他没见过的那对父母祖坟冒青烟。

眼下的秦漠还不知道，他遇到的那仅仅是一只玩心大的幼年雾兽。

小月亮揉了下脸继续道：

“我们影的力量除了自己可以使用，那就只有签订契约者才行”。

“可偏偏连契约者都需要承受痛苦使用的力量，雾兽却可以任意调动使用”。

真是影比兽，气死影。人比兽，也好不到哪去。

小月亮缓缓吐出一口气，压住语气中的愤懑。

“另外就是人类建立据点需要的火种是雾兽最爱的食物，可在黑雾中失去火种的人类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等秦漠他们建立据地后，跟雾兽打交道的机会不会少。

“扯远了”。

小月亮话语一转回归最开始的话题。

“那小子跟黑雾做过交易，受到限制是不能离开这里的......暖暖想带他跟我们一起走，是不行的”。

小月亮的语气坚决，像是不接受质疑。

秦漠怔愣片刻。

他其实已经有所感觉了。

小月亮看了下秦漠的脸色接上句继续道：

“他不能长时间离开，但可以短时间离开，关键就在于我和他做的交易上”。

说来也好笑，那小子活到现在做的两个交易一个比一个狠，真可谓是被人卖了还巴巴地替人数钱。

听小月亮这么说，秦漠真还起了几分好奇心。

小月亮轻抬下巴，表情洋溢着得意和骄傲：

“跟我做交易可比跟黑雾做交易好得多”。

明显表示都是交易，不如跟我交易，仿佛良心买家四个字就印在她的额头上。

小月亮心里还真是这样想的，卖给谁不是卖，能到她手下是对方的幸运。

“我家的小姑娘就是人美心善”。

秦漠捂住脸，真怕自己不留意笑出声，引来小月亮的怒目而视。

这下反倒是小月亮愣了愣，细细的眉梢皱在一起，眼神纠结地看着秦漠。

轻松愉快的气氛瞬时笼上了一层郁气。

半晌，小月亮犹豫问道：

“暖暖，为什么觉得我......很善良”。

黑亮的眼眸透着捉摸不透的情绪，青色血管交织的小手紧紧攥着月亮背包的背带。

所有小动作都彰显着主人心理的不平静，显然秦漠的回答对她很重要。

影族擅伪装，恶是它们的天性，是支撑身躯的骨骼，是充斥心脏的血液，是每一寸肌肤。

小月亮有些彷徨失措，情绪一沉再沉。

她并不是暖暖口中说的那般，现在也不过是因为她的面前有了秦漠这条线。

她不会轻易越线罢了。

秦漠装作没有发现小月亮怪异的神情，不经意道：

“我家的小孩，当然是最好的”。

又反问道：

“难道你在我面前，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吗？”。

秦漠狡猾地将范围圈在他面前而不是善良二字上。

果不其然小月亮摇摇头，惊惶从眸底弥散，小手从攥变成虚握着背带。

两颗暗淡的黑珍珠重新焕发光芒，耀耀生辉。

小月亮眼中透着坚定。

她不会在暖暖面前，做让暖暖不开心的事。

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前提是暖暖一直在她身边。

星火大小的光点在小月亮眸底，像是火苗越燃越旺，烧得秦漠不自觉回避。

见小月亮恢复精神，秦漠松了一口气。

他出口的瞬间也有些发虚，他还没忘记自己当初在教学楼中是怎么当着小月亮冰冷的对待明月组织的两人。

......最后的尸体还是小月亮帮忙分解的。

论滤镜明显小月亮看他，比他看小月亮还厚。

什么善良不善良的。

有句话说得好：末日之下，先杀圣母。

谈钱伤感情，末日谈善良也伤感情。他决定往后的日子里能不提就绝不再提这个词。

小月亮狠狠拽了一下背带，郁闷道：

“哎呀！又跑偏了”。

秦漠都已经习惯小月亮说话拐弯和一语双关的说话习惯了。

“那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你们两的交易是什么”。

小月亮眼神漂浮不定，躇踌道：

“好吧”。

“也没什么，就是他将蕴含力量的名字作为信物交于圈圈，以后暖暖只需要付出一点点精神力就可以通过信物呼唤他出现”。

小月亮边说边伸出手掐着指尖尖。

“让他给你做打手，既省力又方便”。

秦漠若有所思。

须臾，浅琥珀色的眼眸看着小月亮微眯。

“还有呢？”。

秦漠一眨不眨地看着小月亮道。

小月亮对上秦漠眼睛，歪歪头：“还有什么？”。

“嗯”。

秦漠清亮的声线压低，尾调拖长。

“说了好处，还有坏处”。

秦漠表情严肃，不好糊弄。

小月亮眨眨眼无辜道：

“暖暖别急啊，我正要说呢”。

两语，将锅甩给秦漠。

小月亮：“因为是直接与圈圈交易，所以他将强制听命与圈圈主人，也就是......”。

秦漠兀的意识到什么，冷然道：

“只要身份是镯子认可的主人都行，对吗？”。

小月亮不甘不愿应道：“嗯”。

还是让暖暖知道了......

在秦漠没看见的地方，小月亮眼神晦暗阴冷。

她就是不想让那小子卖惨占据暖暖的目光，才一直不说的。

秦漠无声吐出一口气，事已经发生了，不能改变就只能接受。

生活给我磨难，我直接躺平。

小月亮见秦漠一脸暗色，幽幽道：

“他要是不定下，也活不了多久了”。

秦漠神色一滞，唇线平直：

“是因为我们吗？”。

他们的出现是这里最大的变数。

小月亮点点头：“雾兽本就觊觎他的力量，大量人类在领域乱窜注定会扰乱两者之间的平衡”。

更何况黑雾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雾兽很快就能找到机会，打破屏障吃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