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夫人说碧落黄泉生死不见
作者:锦觅 | 分类:古言 | 字数:4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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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他不配为人父
她之所以能进宫,只因羲禾遗落在榻上的令牌。
令牌是随意出入宫门的合符,正面刻了陆合二字,是陆淮迟为了方便羲禾能随时进宫赠赐于她的。
那个叫羲禾的女子看似纯良无害,却在背地里算计她,也不知使了什么招数,将她自己身上伪造的伤痕遍布,以此来蒙蔽陆淮迟的眼睛。
陆淮迟认定是她伤害了羲禾,一怒之下扇了她一耳光。
那一刻,她半张脸如同她的心一样麻木木的,直到裂开,滴血,她才有了一丝痛觉。她很清楚,她再也无法动摇陆淮迟那颗伤害孩子的歹毒之心,事前他没有恻隐,因羲禾受伤之事,他更不可能有。
没人帮她,也没人敢同情她,羲禾更不可能替她求情,她唯有孤身一人进宫,潜入太医院,保护她的两个孩子。
为了他们,她可以跟陆淮迟拼命。
他为了羲禾,肆意去伤害两个无辜的孩子。
还是他的孩子。
他对羲禾用情至深,可凭何要拿云彻与阿拂的血来彰显他的情深?
他不配为人父,不配。
沈清禾稳住自己有些颤抖的手,在茶房里与其他宫女沏泡着人参茶,为宫宴赐茶做准备。
“你们听说了吗?太后的病好了,今晚也会参加宫宴。”
“内相大人要太后病,太后不敢痊愈,如今要她参加宫宴,自然是允她痊愈的,想必内相与太后和好了。”
“听说还是羲禾姑娘在内相大人面前为太后求的情呢,若不是羲禾姑娘,只怕太后还得继续病着,莫说这宫里,整个萧国谁不知道是内相说了算……”
“现在不一样啦,来了一位羲禾姑娘,以后内相都得听她的。”
“以前太后一直当着内相面自称羲禾,内相最是受用,现在真正的羲禾回来了,太后这个替身自然就失宠了。”
“别胡说,太后终归是太后,别乱嚼一些有的没的。”
“哎呀,这些谁不知道,就说之前内相娶的那个沈清禾,最后成夏国人质的那个乡下丫头,她也是替身呢,不过她比较倒霉些,当初在宫里头被欺负的可惨了,可是没身份没背景啊,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听说太后当初命李嬷嬷生生踹掉了她的孩子。”
“是的,当初我姑姑是李嬷嬷手下的掌侍,随太后去了陆府,可是亲眼目睹的,李嬷嬷和资历老的几个姑姑踹的可狠了,那血呀直接流出来,一大摊一大摊的,可吓人了,后来内相回来了,你猜太后怎么说,说是沈清禾自愿喝堕胎药打掉的孩子。”
“这个解释也说得通,毕竟那沈清禾不知检点,勾结王太医还珠胎暗结……”
“行了别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那有什么,内相就算知道,也不会为了那个沈清禾主持公道,她就是活该,也不知道背着内相跟了多少男人……”
沈清禾脑袋嗡的一声,手中的茶膏滚落在地。
记忆中的画面突然毫无征兆的闪现在脑海中。
她浑身是血的躺在一间暗房里,被人当做牲口一样踢来踹去。她刚怀云彻与阿拂时,腹部总有坠痛感,每当坠痛时,这些画面时不时的闪现出来剐剜着她。
以至于她总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堕过胎。
没想到都是真的,她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被活活踹掉了。
沈清禾捂着难受的心口,额头渗出冷汗。
“喂,那新来的,你怎么了?”
沈清禾脸色惨白,嘴唇无血:“我有些不适,想去太医院一趟,姑娘可知太医院在哪个方向?”
“太医院岂是你能去的!今日宫宴,别染了晦气,赶紧出宫吧!”宫女有些不耐烦的推着她。
这个新来的奉茶宫女自称是陆内相调来的泡茶能手,可她看起来心不在焉,连茶膏都能失手掉地,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要不是她手中有陆内相赐与的合符出入令牌,早把她轰出去了。
沈清禾走了出去,接连问了十多个宫女太监,都没人愿意给她指路,大部分都是劝她赶紧出宫,别让这欢天喜地的皇宫染了病气。
沈清禾忍着难受,一个人开始摸索。
走着走着,繁闹渐静,四周的宫人很是稀少,西长街只有一个老太监在清扫掉落的叶子。
沈清禾走过去向他打听太医院,老太监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扫着落叶。
沈清禾也不敢乱走,宫里的路七绕八拐,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她只能靠着自己作为医者的灵敏嗅觉一点点寻找。
药香淡淡的飘来,萦绕在她鼻息之间,她顺着药香之气走到了右边的一道宫门内。
这里就是太医院,而且内里隐隐听见孩子的哭声。
是云彻与阿拂吗?
沈清禾在也顾不上宫规礼仪,加快步伐,迫切的小跑了过去。
哗啦!
一个身穿朝服的太医走了出来,朝她脸上泼了茶水。
“宫人未经允许,不得擅自闯入太医院,冒冒失失跑进来,成何体统?!”
那中年太医吹胡子瞪眼的,一脸的恼火,若手中还有多余的茶盏,巴不得在泼沈清禾脸上才好。
“我奉内相之命,前来抱孩子出宫。”沈清禾拿出了那个令牌。
“什么孩子,我这里没有孩子!赶紧走!
太医不耐烦的摆手。
沈清禾站在那里,倔强的看着太医,随即便从袖口里面掏出了银两:“这是我一片心意,还请大人收下。”
太医见到银子,态度好些:“孩子倒是有,是内相大人派人抱过来的,但是被未央宫的内侍抱走了,说是孩子生的模样可爱,太后甚是喜欢。”
沈清禾听罢,心口猝的发沉,转身便朝未央宫跑去。
太医看着她的背影,敛起神色,掂量一番那银钱,冷笑一声。
“如今钱也收了,本姑娘给的好处你也得了,大人可要守口如瓶呢。”羲禾走了出来,露着天真烂漫的笑,芳菲馥郁,使得万千宜人景色尽失。
“那是那是,待事成之后,还望姑娘替老臣在内相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他早就不想当这六品吏目了,他想当正二品的院使,可无奈又提拔不上去,正好来了这位羲禾姑娘。陆淮迟对她那是宠爱有加,言听计从,太后能痊愈参加今日宫宴,也是她从中斡旋的,他自然要上赶着巴结。
羲禾拍了拍他的胸膛,颇有侠义精神:“大人放宽心,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人一丈,你帮了我这个忙,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那太医又是一番拱手道谢,毕恭毕敬的送走了羲禾。
羲禾神采飞扬的离开太医院,急着去找陆淮迟。然后在引陆淮迟来看一场好戏。
想到此,羲禾笑的更是明媚,六宫粉黛皆无颜色。
正走时,突然树上掉落几条花斑蛇,正朝她吐着蛇信子。
“啊!”
她吓的花容失色,一个趔趄倒坐在地上,两只手支撑在地上之际,却感觉自己碰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在低头一看,是蛇身!
而且这是一条眼镜蛇,那眼镜蛇缠着她的身子,像是藤蔓一样,越缠越紧。
“啊!走开,走开!”
羲禾拼命的想要摆脱,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这时,一个男孩进入她惶恐无措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