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夫人说碧落黄泉生死不见
作者:锦觅 | 分类:古言 | 字数:4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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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此君为谁
“那就明日再为太后医治吧,很晚了,相爷请回。”
沈清禾仍旧是头也不抬,说的话冷冰冰,不带一丝起伏。
除了这张脸,与以往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子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那时的她,只要看见他回府,便像只雀跃的鸟儿一样扑到他的怀中,相爷长相爷短的,握着他的手,或挽着他的胳膊,然后埋在他怀中,跟他讲一些府里近况,发生的趣事。
可现在,她看见他时,只有冷漠,甚至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了。
她近在咫尺,却又相隔万里。
这样想着,无尽的失落如潮水般涌进了陆淮迟的心中。
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强烈的失落感。
从一开始娶她,他就是以利用她为目的,他又何必庸人自扰?
陆淮迟一番思量,整张脸越发阴沉。
“相爷还有事吗?”
沈清禾见他一直闷声不语的杵在那里不走,便抬眸问。
陆淮迟伸手,拿过她翻看的那本医书,随即道:“这本医书并不曾记载蛊术,寄生之术,你是如何学会的?”
“我生来就会。”沈清禾言简意赅。
陆淮迟冷笑:“只怕是有人暗中传授吧?”
沈清禾的脸色变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是又如何?”
“那人是谁?”陆淮迟问。
“说了相爷也不认识。”沈清禾拿过医书,继续翻看。
无意间却从医书里面掉出了一个物件,沈清禾一看,是她之前绣的荷包。
是她给陆淮迟绣的,荷包里面是她去寺庙求的平安符。
那日,陆淮迟回府,她本想把荷包送给陆淮迟,并且亲自为他带上,但是宁隐的出现让她打消了赠与他的念头。
从那以后,她将荷包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偏巧却从医书里面翻出。
沈清禾不想让陆淮迟看见,立即收起。
修长如竹的手捻住了荷包那一端的红线,轻轻一扯,拿了去。
“还给我。”
沈清禾伸手去拿。
陆淮迟却已打开。
平安符是一块青绿玉石雕琢而成,上写四字:一世安康。
下方则是一行歪歪斜斜的小字:但愿君心似我心。
显然,这行小字是沈清禾手写上去的,旁边还有她精心刻画的桃花做点缀。
“此君为谁?”陆淮迟看着那平安符上的字,面露愠色,问沈清禾。
沈清禾的脸红了:“与相爷无关,把它给我!”
陆淮迟却没有要还的打算,心中燃起一股怒火,极力抑制:“一个还不够,需多做些,如此一来,才配得上你的多情。”
“相爷猜对了,我做了好些个,都送人了,单这一个没送人,只是觉得不值得我去送罢了。”
沈清禾自嘲一笑。
“有些东西,一旦多了,就变的廉价,一文不值。”轻蔑的语气,透着嘲讽。
他冷冽的眸宛如杀人的剑锋,捏着那荷包,直接将那玉石平安符捏碎。
丢进香炉,一气呵成。
只眨眼的功夫。
沈清禾的心一扯,有些难受。
“明日我要看见隐儿彻底痊愈。”
陆淮迟冷冷的甩下一句话,离开了。
沈清禾坐回椅子上,盯着香炉,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
明明心已死,她为何还要这般在意他说的话?
沈清禾将泪水吞咽腹中,收拾一番便躺下了。
此时陆淮迟回到书房,端着酒盏,闷闷的喝酒。
他想喝醉,将脑海中沈清禾的影子赶走。
然而,酒喝的越多,沈清禾那张脸愈发清晰。
“相爷,现在是你养我,等你老了,我养你,我不要孩子,我只要相爷。”
他看见沈清禾趴在他的腿上,和她十指相扣,满眼皆是甜蜜的对他道。
他又看见沈清禾倒在地上,仰着满是泪的秀脸,颤抖的对他道:“我没有寻死,我咬舌只想以此来证明清白,我没有推倒姑姑,我在外面做生意,是想等将来你老了,不能动了,攒钱养你…”
呵呵,攒钱养他?
幸而她没那个能耐,她若有那个能耐,只怕要养一屋子的男宠!
陆淮迟充血的眸渐渐的沉了下去,力道一狠,琉璃酒盏在他手中即时粉碎。
割破了他的手,顿时鲜血直流。
“内相,你受伤了!”陆恒走了进来,见陆淮迟满手是血,疾步而来。
“无碍。”
陆淮迟挥手,言语嘶哑含糊,示意陆恒离开。
陆恒见他微有醉意,心中有了一个念头。
“相爷,老奴给你包扎一下。”
陆恒不肯走,拿着纱布要为陆淮迟处理手上的伤势。
“不用,我自己来,且去歇息。”陆淮迟本就心烦意乱,只想一个人清净。
陆恒只好作罢,默默的守在陆淮迟身后,直到陆淮迟扶着额头,闭眼。
此时,陆恒缓缓的逃出了藏于袖中的匕首,靠近陆淮迟。
眼中满是杀机。
陆恒平日从不随身携带力气,只是瞧见陆淮迟在书房喝酒,猜疑他会喝醉,便提前回屋准备一切。
“陆淮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陆恒发狠暗忖。
匕首落下时,沈清禾的声音响起。
“相爷在里面吗?我有要事商议!”
沈清禾单薄的影子站在门外。
陆恒心一慌,将匕首立即藏匿于袖中。
陆淮迟隐隐听见沈清禾的声音,浓眉蹙起,却不曾睁眼。
陆恒瞬间恢复了以往忠诚管家的形象。
打开门。
沈清禾只身立在那里,与陆恒对视的刹那,不禁皱眉。
陆恒也在看着沈清禾,神色间掠过一抹埋怨,此时,他看见门外守着一排护卫,戒备森严。
为首的刘子默正以一种监督的姿态四周巡望着。
陆恒有些心虚,担心露馅。
沈清禾迈步走进书房,越过陆恒之际,陆恒趁势将那利器卡在她身后的腰带上。
无声无息。
然后退离,只余下沈清禾一人。
沈清禾此时向陆淮迟走去。
陆淮迟醉了,一直不曾醒来,手上的血已经干涸,形成一条条红色的沟壑,布满在手背的青筋处。
沈清禾没有叫醒他,而是走去,查看一番他手上的伤口。
入夜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便走到陆淮迟的书房门口。
透过门缝,她看见陆恒正掏出匕首要行刺陆淮迟。
她若晚来一步,陆恒就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