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开…开…”

路上过于空旷，尽管希望已经使出全力怒吼，但声音依旧被盖过去。

人心真实且丑恶的一面彻底激怒了希望，那些人的每一脚都踩在他的神经上。

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

眼球异常跳动，第三视觉自动触发。

面前黑压压的一片，虽具人形，但如同恶魔行尸走肉一般，胸口上的一点黑色填满了整个网状线条。

日常附着在身体上的风之铠向四周炸裂开来，他的刘海儿被风抬了起来。

脑门暴起了青筋，血液沸腾涌上心头，怒发冲冠。

风之铠的爆裂似乎进一步解放了希望的能力。

他咬着牙看着逃向郑毅身边的人群，左手手背对准那边用力一撩。

有如排山倒海之势，人群像是多米诺骨牌似的依次被风力掀翻在地。

在扇形人群中打开一个大口子。

“不要，不要踩我！”

那些站着逃跑但被希望使用风之力吹倒的人，躺在地上开始求饶。

蜷缩着身体，抱头痛哭，吓得七魂三魄都飞了大半。

声音颤抖，无事发生。

沉默几秒，转头一看。

那一方向上的大家都倒在地上…

不会有人再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希望“公平”的处理了这次危机。

角色转换，他们心知肚明可能出现怎样的状况。

不过，在他们掌握主动时却根本不把别人的安危放在心上。

“他们才是恶魔，为什么表现得一副可怜模样？”

希望面无表情地说给自己听。

“大家冷静下来，根本没有危险，我们是警察，相信我们！”

警察虽然不知道是希望的所作所为，但危机处理意识极强，借着机会立刻安抚民众的情绪。

“老郑！！！”

之前对讲机里的声音。

那名警察跑到郑毅身边，把他翻过来平躺在地上。

护在身下的孩子停止了哭泣，乖巧听话地被一名女警抱了起来，那孩子一直看着救下他的警察叔叔。

“喂，老郑，睁眼！听得到吗！”

那名警察来回拍打郑毅的脸。

“要…要…”

“咳…咳…”

郑毅吃力地抓住那名警察的手，紧锁眉头，眯着眼。

“你说，我在听。”

那警察趴下将耳朵贴到他嘴边。

“要…被…你…”

“打…死…了…”

瘫在地上的郑毅说。

“老郑没事，还能说话！”

几名警察同志围上去，把他搬到一旁安全的位置。

被救下的孩子在女警怀里一直朝着郑毅的方向指，不知在说什么。

希望看到郑毅竖着大拇指，瞬间理智下来。

朝着他那边慢步走去，晃晃悠悠地。

“郑警官，没事吧。”

希望说话声音很小。

“你是谁？这里有伤员，请您不要靠近。”

郑毅身边照顾他的同事挡在跟前说。

“是卷毛小子？”

魁梧的警察同事封死在郑毅面前。

“嗯，认识？”

同事转头问，侧身把希望放了过去。

“让我们单独聊两句。”

郑毅让同事放心离开。

他靠在警车的后坐上，脸上沾满了灰尘，擦破了点皮，收紧到一起的五官诉说着他的痛感。

警服上各种尺码和形状的脚印是另类的“军工章”，是人民亲自“颁发”的。

希望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做的？太过火了，让别人看到怎么办。”

都这时候了，郑毅还在替希望考虑。

“只能这样，我没错。”

“他们是魔鬼！”

“我可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死，才不管别的。”

希望觉得自己在执行正义，能力在手又做了符合个人认知的行为。

“糊涂！”

“我是警察！”

“人民的警察！”

“一切都以人民群众为主。”

郑毅忍着疼痛睁大眼睛训斥希望。

“你才糊涂！”

“他们为了自己活着，甚至愿意伤你性命。”

“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身处绝境。”

希望不是为了过来邀功的，那是他由着性子做出的选择。

“人不知全貌会是恐惧是正常的。”

“都是普通人，不要用圣人的标准要求…”

郑毅暗自神伤，希望自觉话语太过直白。

“呜啊…！”

“哇哇！！！”

撕心裂肺的啼哭声，打破了两人的静默。

希望寻声回身。

是那名被郑毅救下的孩子，他趴在地上摇晃着一位失去昏迷的女性。

女警单膝跪地，安抚着他。

“救救妈妈！”

“救救妈妈！”

那孩子哭成了泪人，听得人心都要碎了。

“现在什么情况？”

郑毅打开对讲机联络其他警察。

“刚才人们突然全倒的那一下，好多人受伤了，有位年轻妈妈伤势严重，意识不清昏迷了。”

那边的话语拨动着希望高度紧绷的神经。

放眼望去，那一片被希望“用力一撩”而摔倒的人群，有的弯腰扶膝，有的互相搀扶，还有些老人待在原地没有起身。

希望的视野来回放大收缩，人们的脸上的惊恐没有褪去反而更浓了，不只是内心害怕身体上也遭遇了伤痛。

“我都做了些什么…”

“我是想救人的…”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希望的精神变得不稳定，呼吸急促，有点喘不上气来。

“喂，希望，怎么了！”

郑毅靠在后座上看着希望身体哆哆嗦嗦地。

“救救妈妈！”

“希望，回答我！”

“请大家保持秩序。”

“唉哟…”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希望异于常人的听力不断接收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各种声音。

郑毅费劲儿地坐起来，想去拉希望的胳膊。

“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才是恶魔吗…”

“是因为我才把无辜的人卷进来的…”

夜幕降临，人群在阴影下缓慢移动。

路灯亮起，一阵炫光晃得人心溃散。

希望绷直的弦，断开了…

脚底发软，双膝跪地。

身体向一侧倾倒，摔在地上。

“快！来我这边，有人昏倒了。”

郑毅呼叫人手，跨出警车时绊了一下。

“别睡，别睡！”

“把眼睛睁开！”

“怎么了这孩子？”

小跑过来的魁梧警察问道。

“赶紧开车，送到第一医院，还有那个年轻妈妈！”

郑毅伏在希望身旁喊着他的名字。

“尤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