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回忆

虞嫣带着秦沁伊离开阿尔斯国际酒店。

当秦沁伊彻底走出阿尔斯国际酒店时，当酒店中的光亮再也无法照到秦沁伊那张可爱的小脸蛋时，当凄凉的月光挥洒在秦沁伊身上的时候，两行泛着光的泪从她脸上缓缓流下。

虞嫣没说什么，伸手按在秦沁伊的头上。

秦沁伊狠狠的攥着虞嫣的衣服，小嘴儿抿着一道不甘心的弯弯曲曲的线。

秦沁伊：“妈……”

小孩子都是这样，年轻的时候希望快快长大，别问起年龄时，都希望自己是个十八岁的大人，似乎小孩子都希望别人用小孩子的目光看待他们，他们不喜欢幼稚、稚嫩，内心渴望成熟。

秦沁伊觉得她很坚强，甚至她认为她比大人还成熟。

可事情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秦沁伊还是高估了她的心理承受力，张嘴就哭出了声。

虞嫣：“能走动么？”

秦沁伊狠狠的攥着虞嫣的衣角，如此才能勉强站稳。

她狠狠的抿着唇，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哭泣，强忍着的哭泣声是闷闷的，是艰难的，是痛苦的。

平日里，秦沁伊嘴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又不是我父亲”，可当秦泽真就不把她当作女儿来看待的时候，秦沁伊这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从何时秦泽就已经占她心中一席之地。

人不怕拥有，人怕的是失去。

秦沁伊这才体会到了什么是伤心，什么是心如刀绞的疼痛。

虞嫣看了一眼秦沁伊虚弱的状态，轻轻蹲下，温柔的将秦沁伊抱了起来。

虞嫣：“走不了，妈抱你走。”

秦沁伊狠狠的抱着虞嫣的脖子，泪花噼里啪啦的落在虞嫣的肩上。

虞嫣温柔的抚着沁伊的后背。

秦沁伊：“妈，他……”

虞嫣没说话。

秦沁伊抽泣：“他……动摇了。”

虞嫣还是没说话。

秦沁伊泪崩：“为什么？我从没期待过父亲，这五年没有父亲，我没觉得我不快乐，但为什么我有了父亲，我……会这么痛苦啊？”

虞嫣还是不语。

秦沁伊：“妈，带我走，沁伊不要在这。”

虞嫣：“嗯，那就换个城市。”

秦沁伊摇头：“不，沁伊要离开华夏。”

爱一个人，会因她/他喜欢一座城；

恨一个人，会因她/他讨厌一座城。

因为，不论在只要在这里，哪怕看不见他，眼中都是他的影子。

更何况，因为一个人讨厌一个国度，可想而知秦泽在秦沁伊心中究竟是何等的地位。

虞嫣：“好。”

……

……

车内。

副驾驶上，秦沁伊看着江城灯火辉煌的夜景，她首次感觉到这个城市看起来是那么的背上。

车速并不快，路过一处广场。

广场上有好多散步的人们，众多人中，秦沁伊却偏偏看到了那一家三口。

孩子看起来也就秦沁伊那么大，他骑在父亲的脖子上，高高在上的，最呼喊着关于进军的口号，看起来就像是汪洋大海中的船长一样；女人温柔贤惠的守在一旁，她看着如此和睦的父子二人，她满眼幸福。

这样的情形，秦沁伊再熟悉不过了，每天放学秦沁伊都可以骑在秦泽的脖子上……

秦沁伊不想看他们幸福的样子。

以前不想看，因为觉得幼稚。

现在不敢看，因为她曾经拥有过。

秦沁伊看向别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是倔强的！

果然！

幼稚！

狠狠的，秦沁伊挥袖抹去眼角的泪花。

车玻璃上倒映着关于她那张倔强的小脸蛋，那双冰眸子比夜空中的圆月还要皎洁。

这一刻，秦沁伊蜕变了，五岁孩子的倔强和五岁孩子的冰眸子，这已经有虞嫣身上的影子了。

所有大彻大悟之人，都是从绝境中走出来的，很难想像，究竟是多么的喜欢，才能把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蜕变的如此决然。

她又看到了天空中的圆月。

莫名其妙的，她又想起来秦泽的话……

秦泽说，城市里是看不到天空的星星的，因为城市雾霾严重，这片钢铁深林外围包裹着一层浓重的灰尘，它隔开了星河。

秦沁伊看着天空中的星星和圆月。

果然！

骗子！

……

路过学校。

秦沁伊看到老大爷在他的休息室中喝茶，他屋子里的灯是昏黄的。

不知是幻觉还是怎样，她在学校大门上看到了秦泽的身影。

秦泽像是个傻哔一样高高的站在那里，手做了个喇叭状扯着脖子喊：“沁伊加油！”

这不是最傻的，最傻的是她，当时的她竟然涌起莫名其妙的力量，明明已经追不上第一名了，但却因为秦泽她奇怪的追上了。

接着，秦泽就双手比划着枪，对着天空扫射庆祝，嘴里还伴奏“突突突”。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的让人感到无语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