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皇后，您这回给臣妾扣的帽子可大了，臣妾可是担不起的，天地可鉴，臣妾若是成心对太后不敬，那便也是不孝之举，只叫那滚滚天雷劈我便是。臣妾不过是顾着皇家的体面，不想叫旁人拿了话柄，白白损了皇家威严。就算是到陛下那儿说理去，臣妾便也是不怕的。”杨贵妃说着，不着痕迹地搬出陛下来，“只怕是，就算陛下也难免要对皇后这么安排多有质疑的。如今陛下病着，太子选妃的事情却叫皇后办得这般稀稀糊糊的，可着实对不起陛下的信任。”

“够了！”在一旁的裴太后听到此，便也按捺不住，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往几上一放，在场的秀女们皆是一哆嗦，“你们一个皇后，一个贵妃，当着这么多秀女的面，这般争吵，竟还说出天打雷劈的话来，这成何体统。说不去不怕叫人笑话。本就是妇人们家常的闲话，怎么还要闹到陛下那里去了？贵妃，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如今陛下病着，这便是你体统？”

一见太后娘娘的怒色，杨贵妃终究还是收敛了一些，“我不过就是一时玩笑罢了，惹得太后您老人家不高兴，是臣妾的不是了。只不过，臣妾也是想，以这裴小姐的身份，只做一个侧妃未免委屈了。既然皇后那么中意，何不干脆就立了太子妃？”

“太子是储君，未来的国主，如今的太子妃便是他日的皇后，需有母仪天下的威仪，裴家那丫头我是知道的，气度还差点儿，皇后安排得也是合适的。管他裴家高家还是你杨家，配不配得上都得要陛下和皇后做主，哪里轮得到做臣子的多嘴了？贵妃，这种不合时宜的话，以后可休要再提了。”太后冷着脸道。

“太后娘娘教训得是，臣妾记住了。可是这太子侧妃的人选今日未得见，臣妾着实觉得遗憾，要是还有机会，我可真想替咱们玚儿也争取一下呢。”杨贵妃调笑道。

“行了，今日就先这样吧。秀女们也都折腾一天了，且都安置了吧！各宫各皇子府中的人选择日由鸿胪寺行册典。”裴太后不愿再与贵妃废口舌，草草宣布秀选结束。

御书房之中，榻上堆放着软枕，上官治半躺着，手中执了一本书。李贵则在一旁侍立着。

“李贵，这个话本子倒是有趣。”上官治笑道。

“陛下，您若是觉着有趣，回头奴才给您再寻些来？”李贵嘴上说着，心里却多有不解。在他眼里，陛下向来励精图治，这些日子却没来由偏爱起看话本子来了，就连奏章都很少看了。

“李贵，你是不是在想，朕这是怎么了？怕不是年纪大了，易发昏聩了？”

李贵低着头说道，“陛下，奴才不敢。”

“罢了，如今你这个老东西除了会说‘不敢’还能指望你说些什么？”

李贵眼观鼻鼻观心，嘴上说着，“是是是，奴才老了，不中用了。”

“朕方才说这话本子有趣，你就不好奇讲了些什么？”上官治又转回道方才的话题。

“陛下说有趣，那必然是不俗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故事。”李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