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云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光，嘴上说着：“夜将军，还要快些拿主意，早日部署才是啊！”

“范将军，我还是觉得此事颇有些蹊跷，还是要慎重为妙，等赵权回来了，咱们再商议一番，看看后面的战术要如何部署。你先回吧，咱们稍安勿躁，不能自乱了阵脚。”夜霄说道。

范云只好先行告退。范云走出夜霄的营帐，却没有回自己的帐中，而是趁着夜色在军营中七拐八绕地走了半天，最后猫在一处兵士们所在的普通营帐旁停下。一声鹧鸪鸟声，很快一个普通兵士模样的人影闪出来。范云与那人躲在军帐的角落，耳语了一番。

京城，夜将军府中。夜岚裳趁着月色，在自己的小院中练拳。已是深秋，这个时辰，似乎已经降霜。慕夫人带着晚上刚刚炖煮好的秋梨膏还有些精致的点心过来。

“母亲，你怎么来了？”夜岚裳拿起帕子擦擦额前的汗珠。

“你瞧你，这都什么天了，穿这么单薄，又是一身汗，小心回头受了风寒。”慕夫人无奈地摇摇头。“快，跟我进屋去，赶紧换了这身湿衣服去。”

“母亲，不碍事儿，我一会儿再换，你给我拿什么好吃的来了？快让我瞧瞧。”夜岚裳看着芸香手中的食盒，练了一气功夫，肚子觉得有些空。

“兰香，快给小姐更衣去，然后再来吃。”

兰香生拖硬拽拉着夜岚裳进了屋去。

不一会儿，夜岚裳便换了身广袖海昌裙出来，头发却还是方才束的高马尾，英气又不失活泼俏皮。慕夫人心里由衷感慨，眼前这个女儿在她不知不觉中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夜岚裳顾不得许多，一屁股坐下来就大口地吃起糕点来。

慕夫人温柔地将她耳畔的一缕乱发理到耳后，并说道：“你慢点吃，别噎着，又没有人跟你抢。”

“母亲，你总看着我作甚？”

“母亲是在想，你怎的就这么大了呢？都是大姑娘了。”

夜岚裳不清楚慕夫人为何有此感慨，忙问：“母亲，您这是怎么了？我长大了不好吗？这样就可以保护母亲了。”

“我做母亲怎的叫你来保护我？我是想，再过不了几年，你就要离开母亲去嫁人了。”慕夫人原本也是从未想过女儿嫁人这件事的。自从那日在寺庙偶遇沈相夫人，跟她说了那事，她才猛然惊醒，原来自己的女儿已经这么大了，她也才第一次在想要是有一天她离开自己，出嫁了的这件事情。虽然天启的女孩子多数是要到十六岁以后才论婚嫁的，可也有些少数人家的姑娘更早些，这样算起来，女儿在自己身边的日子真是不太多了。慕夫人不由得感伤起来。

“母亲，你怎么了？”夜岚裳也注意到了慕夫人深色异常，忙问道：“母亲可是想爹爹了？”

慕夫人脸一红，“你瞎说什么呢？”

“这也没什么？母亲与爹爹情深似海，想就想嘛，岚儿又不会笑话你。母亲放心吧，爹爹定然很快就能回来啦，这些日子不是捷报频传嘛，母亲没什么好担心的。”这场仗本来就是要打鞑驽个措手不及，所以必然是兵贵神速，以快制胜的。

“你爹爹久经沙场，身经百战，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慕夫人笑道，“我就是想你若是出嫁了，母亲在府中就清净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