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琮沉吟不语，片刻后方才道：“你是怪我隐瞒了你？”

“不，我方才说了，殿下微服隐瞒身份，臣女无权也无意过问。”

“那你究竟为何？”

“这么说吧，若殿下您不是殿下，只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哪怕是山野村夫，绿林好汉，我也是愿意结交的，可您是殿下，天启国的二皇子，当今陛下的亲儿子，我只愿做个平常人，也只愿结交些寻常人。就是这样简单。”夜岚裳说道。

“夜岚裳。”上官琮冷笑道：“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却在跟我兜圈子。我倾慕你，若想娶你为妻，你可愿意？”话到这份儿上了，不如说明白。

“哈哈哈哈哈！”夜岚裳却大笑起来，“殿下，你莫不是寻我开心？我才十二岁，你便要娶我？”虽然顾小楼已老大不小，可夜岚裳的“肉身”也着实小了些，没想到活到二十八岁的年纪，眼下竟然还能有这么个早恋的机会？真是天意弄人。

“我不是说现在，我可以等你，等你年满十六，我便娶你为妻。”上官琮一脸认真。

“不，我不愿意。”夜岚裳拒绝得很干脆。

他是皇子，嫁给他便是皇城里的人了。那简直是座富丽堂皇的牢笼。在将军府里，她已经觉得不够自由。

他是皇子，他的婚姻根本没法自己做主，就算他可以娶她为妻，难保哪一天皇帝或是太后赐婚，再有别的女人介入，这种一夫多妻的荒唐制度，她是怎么也没法忍受的。

他是皇子，虽然此时他如闲云野鹤一般，并未参与争权夺位之中，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难保他之后不过卷入纷争之中，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

所以，她不愿意。她宁愿做一辈子的单身狗，也不愿意嫁给一个皇子。

上官琮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夜岚裳，似是在分辨她此话是否真心，可是探究的结果令他绝望，她是那么的果决，丝毫不见犹豫。那么，她许他她的性命，她在荷花池边的一吻又是什么意思？

夜岚裳看着上官琮的表情，此时他的神情变得冷历哀痛起来，想来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失恋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夜岚裳忍不住安慰道：“二殿下，想你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温润如玉气质风范，这京中定也是有无树少女排着队要嫁给您的，您可不要被我这一片枯叶子障了目，你要放眼望去，定然是百花齐放，任你采摘的。”

上官琮苦笑一声，竟什么也说不来。

“那个，今日不早了，二殿下请回吧。”夜岚裳下了逐客令。

上官琮转身缓缓满开步子。

“那个。”夜岚裳叫住他。

上官琮停住脚步，一脸希冀地转头，多希望她能给他一些转圜的余地。

“二殿下，虽然我并不是个守礼蹈矩的人，但我毕竟还是未出阁的闺中小姐，男女授受不亲，前几日，我二姨娘已纠过我的错处，所以，还请二殿下以后不要再如今日这样来找我了。”夜岚裳说道，“我想，如果没有必要，咱们还是不要再见了吧！”

上官琮感觉自己像是跌入冰窖一般，他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的火星子也灭了。

是啊，他早该想到，这么卓尔不群、与众不同美好的她，他一个失宠的皇子怕是配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