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裴澜青出来，裴修寒便见到坐在门口的君念瑶，呆呆的，很是憔悴。

裴修寒道：“母妃没事了，你回营帐休息吧。”

君念瑶刚刚已经在御医口中知道了，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只轻轻回了一句好。

裴修寒紧紧抿着唇，没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慕贵妃在营帐里来回踱步。

一个宫女急匆匆进来，慕贵妃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怎么样。那个贱人死了没有。”

胳膊被掐的生疼，小宫女却不敢言语，吓得缩成一团拼命摇头：“买通的御医说人已经没事了，但是淑妃肚子里有个不足月的胎儿，没了。”

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慕贵妃将宫女狠狠推在地上：“还什么第一悍匪，一群废物，那个贱人，这都死不了......”

碧喜慌忙将她后面的话拦住：“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那几个人不是都死了吗？想指控本宫，也得有证据才行。”

正说着，裴元朔急匆匆掀开帘子进来。

“母妃，听说，淑妃醒了，她不会对父皇说什么吧！”

慕贵妃冷笑：“空口白牙，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周勇那边，需不需要儿臣去安抚，一下子死了四个兄弟，儿臣怕......”

慕贵妃道：“一个江湖草莽，掀不起什么风浪，如今风口，还是莫要联系的好，可惜了，李昔柔居然没死成。”

“娘娘，这要不要在她喝的药里......”碧喜趁机献策道。

裴元朔急忙道：“不可，如今淑妃被父皇护的紧，君相让我们勿要轻举妄动。”

慕贵妃一听君相更是生气：“他的话，如今你听听就行了，人家都要和那个贱人做亲家了，如果不是他办事不力，咱们早就成功了。”

“母后！”裴元朔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倘若君相已经入了皇兄的阵营，又如何会策划这一切，母后休要再说这些离心的话。”

说完，裴元朔转身便离开了。

“越大越不听话。”

慕贵妃心气不顺，低头看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宫女，给碧喜递去一个眼神。

碧喜心领，招呼门口的侍卫，将人按住，拿出一瓶毒药灌进小宫女嘴里：“小丫头，怪就怪你长了一双耳朵，听了不该听的。”

小宫女挣扎几下便不动了。

碧喜抽出帕子擦了擦手对侍卫道：：“处理干净，免得脏了娘娘的地方。”

......

淑妃慢慢睁开眼睛，入眼便是梁帝担忧的面容。

“皇上，你长胡子了。”淑妃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梁帝心疼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瑶儿那丫头怎么样了？”淑妃道。

“有你护着，能有什么事，反倒是你，怎么敢单枪匹马去救人，她就是有十条命，也抵不上你金贵。”梁帝话里满是责备，却是在关心她。

“她来时，恰好没了悦儿，臣妾便时常当她是我女儿，如今又要做臣妾的儿媳了，你让臣妾如何能坐视不理。”

听到她提起他们还未满月便去世的小公主，梁帝更是心疼，更不敢提她流产的事情。

“元侍监朕也会厚葬。”

“多谢皇上。”

“柔儿放心，那些害你的歹人，朕会将他们找出来，剥皮抽筋，所有要害你的人，朕一个都不放过。”

淑妃摸着皇上的脸颊，勉强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臣妾相信皇上，一直都信的。”

梁帝心头万般柔情，将淑妃紧紧抱在怀里。

淑妃依偎在他怀里，眸子却是凌厉，她生过三个孩子，自然知道白日里那是流产的迹象，可皇上却只字未提，怕是没有保住，孩子，对不起，此仇母亲一定会替你报的。

淑妃醒来后，梁帝下令，连夜回皇城。

君念瑶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淑妃，被君清卓带回去后，便被关进了阁楼。

“大小姐，吃的东西吧。”紫苏小心翼翼的哄着她将一盘糕点端上来。

君念瑶蹲在地上，往火盆里烧纸，已经烧了三天了，元保保喜欢穿新衣裳，多烧些才够用。

“石樾怎么样了。”君念瑶问道。

“已经能下床了，青梧在照顾他，这几天都是柴小秋在当值。”

君念瑶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紫苏在旁边欲言又止。

君念瑶问道：“怎么了？”

“今日，信王殿下来府中找相爷，两个人已经在书房待了三个时辰了。”

君念瑶猛地起身，赶忙往外走，刚出阁楼便迎面撞上裴修寒。

“我爹呢？”君念瑶脱口而出。

她很怕，很怕裴修寒是来质问君清卓的，很怕裴修寒会当场杀了她爹。

裴修寒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一旁小厮道：“大小姐，相爷还在书房，特命小人带信王殿下过来见大小姐。”

君念瑶松了口气，愧疚再次涌上心头，低着头问道：“淑妃娘娘，身体还好吗？”

“好些了。”裴修寒越过她进了屋。

其他人都退出了院里，独留君念瑶和裴修寒两个人。

君念瑶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喝点水吧。”

裴修寒握着茶杯：“你是在怕本王。”

君念瑶慌忙摇头，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裴修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将她拦到自己怀里：“你现在怎么畏畏缩缩的，又做回那个卑微的小宫女了。”

君念瑶问道：“你同我爹聊什么了？”

是在对质吗，似乎又不像！

裴修寒道：“你觉得本王会同你爹聊什么？”

君念瑶又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

“聊你的身世！”裴修寒道。

君念瑶不解道：“什么身世？”

“你当年被人抱走，你父亲一直怀疑是母妃做的。”

“娘娘不会做这样的事！”娘娘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觉得会是谁做的。”裴修寒捏起她的耳坠在手里把玩。

“不知道？”

那个时候，君清卓刚入翰林院，不可能得罪什么人，岳父更是当朝首辅，如日中天，要说有过节的，也只有可能是淑妃。

“你就没怀疑过慕贵妃！”裴修寒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