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恒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边哭便边道：“他们说大姐姐以前给人端过洗脚水，骂我是洗脚婢的弟弟。”

君念瑶没想到这里还有她的事，怪不得君子恒当时那么排斥她，合着觉得她的出身给他丢人了。

君清卓道：“你姐姐在华阳宫深受淑妃娘娘疼爱，奉掌笔墨几案，读书识字都是淑妃娘娘亲自教的，你以为你姐姐在宫里就是个伺候主子的奴才吗。”

君念瑶知道君清卓在为她解围，自她回府，明里暗里的嘲讽，她听过不少，不觉心生感念，当洗脚婢又不是她的错，那些穷苦人又有什么错，不过生来贫穷，低三下四奴颜婢膝的就是为了吃口饱饭，还要忍受这些生来就是富贵命的主子们的嘲讽。

她不曾羞于自己过往的身份是真的，感激君清卓的解围也是真的。

君嘉卉等人只知道君念瑶在华阳宫里当过婢女，却不知道淑妃娘娘竟如此看重她。

陈氏道：“怪不得这孩子举止言行尽是大家风范，书读的也快，原来是淑妃娘娘亲自调教出来的。”

慕氏也道：“听说瑶儿回府后，淑妃娘娘还送了好多书过来，瑶儿真是好福气，能得淑妃和贵妃两位娘娘的宠。”

君清卓对君子恒道：“那个陈二不是第一次嘲讽与你，你也不是第一次与他起冲突，我以前都未插手，你若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如何担当大任，一个陈二边让你如此狼狈，简直软弱，别说今日你把人打了，你就是把他废了，又如何？”

当君清卓的孩子，的确有狂傲的资本。

“但你不该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把气撒到自家人身上，特别是你的亲姐姐。”君清卓看着几个孩子道：“你们都是我君清卓的血脉，将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若是不和，便是从根上烂了，还如何抵挡得住外面的风雨。”

君子恒大概是听明白了，抹了一把眼泪对君念瑶道：“大姐姐我错了，给大姐姐赔不是。”

话已至此几个孩子赶紧都陪君子恒跪在地上，替他求情。

君清卓看教训的差不多了，让柳氏等人都退下，只留君念瑶和慕氏。

“慕康的事，你们怎么看。”

慕氏又红了眼眶，大骂那个叫彩儿的丫鬟如何无耻放荡，害人害己。

“你今日吓着了吧。”

君清卓这话是对君念瑶说的。

君念瑶点头道：“是有一些，不过还好我胆小没进屋，听说死状很是难堪。”

“这事你可有想法。”

君念瑶道：“我听他们意思，像是意外，只是没想到盛夫人居然还坚持阴婚。”

君清卓道：“慕康死在他们府上，盛家总要给贵妃娘娘那边一个交代，那个庶女本就是打算送往边关替盛家稳固军权的，无关紧要。”

“那也太可怜了，不过康表哥也不无辜，好好的婚事变了白事。”

慕氏恨铁不成钢道：“这孩子就是被惯坏了，定亲的日子，怎么敢去幽会他人，还在盛凌薇的院里，得亏瑶儿走的早，这要是撞见了，瑶儿的清誉都得被他们牵连了。”

君念瑶问道：“慕家那边可有打算。”

君清卓道：“人死不能复生，又何尝不是自作自受，你舅舅那边我已书信让他们接受盛家的建议，他们为了其他儿子的前程，必会答应。”

君念瑶走后，管家带着消息匆匆进来，说是慕家已经派人将慕康的尸体偷偷运回了，等过几天便对外宣称是意外落水而亡。

君清卓对于慕府的态度并不意外。

管家道：“听闻大小姐换完衣裳后，消失了好一阵。”

“知道去哪了吗?”

“未知。”

“今后派几个暗卫跟着，今日之事，未免太巧合了。”

“是。”

......

信王府

裴修寒打了盆水，慢慢洗手。

“殿下，都处理干净了，不会有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慕家那边什么反应。”

“慕康尸体已经悄悄运回慕府，想来是不会声张了。”

“果然。”

“这盛夫人也太歹毒了，君大小姐与她无冤无仇，何至下如此手段 。”

“她不一直都是个疯子，宣平候已经五年未归了吧。”

“要不要派人暗中保护君大小姐。”

裴修寒擦干净手，转身对名剑道：“你似乎很关注她。”

名剑被吓出一身冷汗，慌忙跪地解释道：“属下只是觉得殿下对君大小姐和其他人不一样，妄自揣测殿下心思，殿下赎罪。”

裴修寒想着今日君念瑶在他怀里香汗淋漓的样子，身上有些燥热。

“出了今天之事，君清卓定会加派人手保护她，你派人跟在后面，切勿被发现。”

“是。”

“查一下她身边那位女子的身份。”

“是，不过...三殿下似乎也在查那名女子。”

裴修寒道：“哦？。”

“那名女子轻功之高，属实罕见。”

“盯紧她，孟尚书的事有进展了吗。”

“属下无能，还未查出线索，大理寺刚刚接手案子，暂时没什么进展。”

“这么久了，想来我们要的东西要么被处理掉了，要么重新被藏起来了。”

“那怎么办，我们查了这么多年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贪污赈灾粮的罪名是大，但是谋害一朝尚书的罪名也不小。”

贵妃一派贪污赈灾粮的关键证据怕早就被毁了，当务之急是找出他们灭口孟尚书的证据，再加上裴修寒手里现有的证据，也足以让梁帝相信其中原委。

第二日一早，君念瑶睁眼便看到段漪兰蹲在她的床头，吓了一跳。